大趾:你怎么知道我想偷摸去打你的?[愤怒][愤怒][愤怒]
第122章 准备好了
除夕将至, 鲁州各地的百姓在没商量过的情况下,陆陆续续给士卒送来了食物,高粱野菜团子、小米煎饼、豆渣饼子, 还有腊肉。肉还是各地的督亭卫发的,不少百姓是自己一口没吃,都送来了。
鲁州的老百姓也很清楚, 他们跟杂胡的情况就这么结束了, 毕竟人家都称子了,他们很满意。
宇文霁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次年三月,宇文霁回到岐阳,鲁州交由刘害坐镇,他乃是众将当中最稳当的一个, 将来鲁州比丕州更需要稳定。
宇文霁离开之前,特意将乐安从岐阳调了过来。
乐箭老将军的名声, 在这次安定鲁州过程中, 起到了巨大作用——都算是边塞, 乐箭老将军的名声, 在鲁州广为流传, 之前传说小平王放杂胡入关的同时, 还有他把乐箭老将军害了的说法。结果现在知道了, 人家老将军现在是小平王的麾下, 好好地驻守丕遂州。
本来想着乐安年纪不大……宇文霁看看自己, 改了主意,在鲁州找了个郡,把乐安塞进去当主簿了。
宇文霁看着依旧很陌生的岐阳城墙,心情复杂地吐了一口气。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是他的家了, 他既有回家的期待,因为这里住着他爱的人们,又有一种厌恶感,总觉得这地方从根子里散发出一种腐朽的恶臭。庞大的城市,远远看来就如一头浑身乌黑的怪物。他还是喜欢辰丰,虽然那里也曾经住着一群讨厌的人,可毕竟是变了。
大军去军营,大趾去城里。
他的战车直接驶上了街道,前引的士卒已经通知了百姓,街道两旁,百姓有跪有站。站着的都是身上绑着蓝缎带,有爵的。有些人还有些颤颤巍巍,有些人昂首挺胸。跪在地上的百姓,神色间多有羡慕。
宇文霁进宫了,却连爹妈都不能先见,得先去宗庙拜祖宗,告诉祖宗自己战胜归来了,感谢祖宗庇护。
磕完头的下一步,宇文霁以为总算能自由活动了,结果带路的黄门告诉他:“大王稍后需前往翔安殿,那边正在召开庆祝大王得胜的宴会。”
宇文霁脸一黑,可又叹气,他归来,确实该见一见众人,让大家松一松状态。
宇文霁进翔安殿之前,殿中虽没开宴,气氛却不错,熊爹坐在下面,跟几个老兄弟嬉笑言谈。其余文武也分成大大小小的圈子,小声交流。
然后宇文霁来了,太监一声通报,众人各归其位,除了熊爹之外,都规矩站好。然后,高山仰止的小平王就从外头走进来了,他朝主位一站,众人行礼加恭贺,宇文霁回应,众人落座,酒菜端上来,气氛却彻底砸了。
宇文霁也没摆脸色,可他实在不善于处理这种宴会——上一次“参加”的宴会还是南宫夭夭主持的,他把某个名字都忘了的人砸成了臊子。
熊爹坐下面,看他好大儿从面无表情,到双眼呆滞,再到彻底遮掩不住的一脸无聊、昏昏欲睡,也是没法。私下里他能朝着宇文霁后脑勺来一巴掌,现在他这个爹也必须在公共场合给予好大趾足够的尊重与服从。
“吾儿功业远超我也。”这是熊爹对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不能让任何势力、任何人,认为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可以利用。
宇文霁的性情,熊爹更是理解,他就不是一个对享乐有太大需求的人(大趾:享乐?有游戏吗?有小说吗?有无糖的快乐水吗?)。
吕墨襟同样无奈,这种庆功宴会是必须,但景光连酒都不喝,对歌舞的兴趣不大,音乐听多了就想睡觉,他也不是爱交际的人,宴会对他来说,确实是折磨了。
熊爹对吕墨襟使了几个眼色。
吕墨襟:“……”
雷击之事后,老大王对他倒是越发亲近了。
——那座宫殿,后来吕墨襟查了查。其实大阳宫的宫殿,多少都有雷击的记录,包括那座宫殿在内。但也是巧了,去年夏天少雨,雷雨更少,就那一座宫殿挨了雷劈,倒是让老大王越发笃定了。同样因为去年少雨,小米丰收。
吕墨襟不信天命,可有时候必须得信,大趾身上是真有些天命在的。
吕墨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宇文霁还以为他要来劝酒活跃气氛,立刻打起精神。谁知道吕墨襟走近了后,拍了拍他的胳膊,便道:“大王醉了啊?”
连水都没喝两口,这怎么就醉了?
可熊爹立刻哈哈哈接口:“吾儿开心,自然是醉了!”
众臣立刻也都哈哈哈了:“大王大胜归来,自然开心。”
宇文霁立刻也配合起来,眯着眼睛歪着头,群臣立刻又道:“大王去休息吧!”然后,他们的丞相就把小大王给搀走了。
吕相、搀、大王。
往常看着很是高大的吕相,此时看来,仿佛随时都要让小大王压趴下。众臣却也都知道,这哪里是压,这是……搂吧?
众臣将目光都收回来了,几个盯着看的傻子,都让熊爹在心里记下了帐,等着倒霉吧。
关于小大王和丞相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众臣都清楚,坊间也多有传言,但当着两人的面,目前是没人敢多说的。娶妻之事,也只有些老臣私下里询问老大王,老大王最近的回答是:“吾儿自有天命。”
这就没人敢再问了。
眼瞅着小大王就要二十了,不娶妻,没有后嗣,众臣还是有人心里着急的。是真的着急,别觉得二十年轻,不是谁都像小大王一样,八岁就能鸣镝拔树(指代宇文霁当年救父)的,正常的都是十五六岁方才晓事,得二十上下才能担起大任。
他二十这一年和人相好,孩子长大,他就得三四十了。世家权贵活到七八十的也不算少,可多数也只活到五十上下。
万一第一个不成才呢?或者有别的什么权力争夺掺杂其中呢?作为臣子,他们和他们的子孙也得提早站位。
越庞大的基业,交替的时候,越容易出变故。所以,现在已经得急起来了。
可宇文霁威势太盛,老大王又搬出来了天命,众臣也只能憋着,目前没有一个胆子大到跑到宇文霁和吕墨襟当面去问的。
出了翔安殿,闻着墨墨身上熟悉的气息,走在宫道上的宇文霁竟真的生出了几分熏然醉意,他搭在墨墨背上的手变成揽住他的腰。
吕墨襟一怔,脚下一顿。就是此时,宇文霁一个弯腰,另一只手勾住吕墨襟的双脚,将他横抱了起来。
吕墨襟被宇文霁横抱着,越发显得小的,整个人都陷在了他的怀里。
吕墨襟心中一荡,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与宇文霁吻在了一处。
跟随在后的几个黄门立刻转身向前后走去,堵住了这条宫道的两头。宇文霁要走的这条路本就已经被净路过,这下更不可能会有闲杂人等。
恋爱果然是一件美妙的事情,看着他、嗅着他、吻着他,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在此时远去,剩下的只有彼此的体温与气息,静谧的畅快与放松,充满了每一个细胞……
车来了,宇文霁才将人放下来。两人上了战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便又黏糊在了一块儿。
“嘶!”吕墨襟忽然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刚磕了一下。”吕墨襟靠在他肩膀上,脸埋进宇文霁的胸口,唯独红红的耳朵露在外头。
宇文霁用手背蹭了一下红耳朵,烫得很:“磕?怎么这么热?”墨墨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这能磕到哪儿?倒是这滚烫的热度不对,宇文霁担心起来,“墨墨,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