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抓伤了你没?”
“……没。”
两人同时沉默。
宇文霁:我以后还是多穿点衣服吧?衣服比我的皮薄。扯坏了衣服不心疼,弄伤了墨墨太心疼了。
吕墨襟:我要好好锻炼了。
虽然锻炼也锻炼不到指甲,但吕墨襟得承认,这些年他渐渐有些放纵了,过去每天都练剑,偶尔还要射箭。因为当时有紧迫感,觉得自己也需要随时上阵,或者逃命。可后来宇文霁带给他的安全感越来越强烈,吕墨襟便逐渐疏忽了锻炼。他的腹部曾经是“块垒堆叠”,现在……就只有白净的肉肉了。
虽然宇文霁好像也挺喜欢的。
但眼瞅着他们都过了而立之年,朝着四旬上奔了,宇文霁不见丝毫衰落,反而在这事上得了趣,没年轻时能忍了。
看老平王的状态,宇文霁只会更强。总不能以后吕墨襟只能看着他做手艺活吧?那也太惨了点。
宇文霁不知道吕墨襟想什么,只将人抱起来好好照顾,顺便贴贴蹭蹭。
最终,吕墨襟在床上躺了三天……实在是他的腰用不上力气,这三天内一旦坐起来了,人就不受控制地朝两边歪斜。
吕墨襟捂脸,他还想过自己不会就这么瘫了吧?也把宇文霁给吓坏了,好几次搀扶吕墨襟的时候,好像随时都能吓哭。
宇文·妖怪·大趾·霁,吓哭。被他嘎了的敌人在地府听见这种事,大概也会被吓哭吧?
吕墨襟笑着坐了起来,他还是有点虚的,扶着腰,一走一顿。
然后他又坐下了,隔着里衣,吕墨襟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躺了三天好像小肚子更软了。都怪宇文霁一直给他喂好吃的。
吃吃睡睡了三天……
吕墨襟又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地伸展胳膊腿,一转身,却见老大一个宇文霁抱着胳膊,靠着柱子,正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带着内疚,还带着从不缺少的温情爱意。
吕墨襟放下胳膊,也对着他笑了,笑完了又黑了脸:“我刚才那丑样子,你不会都看见了吧?”
宇文霁立刻站直了:“你什么时候丑过?你的样子我都想见,从来只有美,不见丑。”
“养成猪就丑了,还是你喜欢胖的?”
“怎么又说上胖了?”宇文霁走过去,“你又瘦又小,我一只手都能把你抱起来。”
吕墨襟:“……”
宇文霁在面对有些问题时,经常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衡量标准。他穿着那身能压死人的全甲,依旧健步如飞,举着门板一样厚实的大铁盾,还能上蹿下跳。
“需要你用两只手才能举起来的,那已不是猪了,是象。”
“不,大象我举不起来。”宇文霁反驳完觉得不对劲,这么说好像默认墨墨是猪了,“墨墨,你真的不胖啊。”
吕墨襟翻着白眼揉了揉腰,招呼着宇文霁一块儿坐下:“坐下来吧,咱们说正事。一,你想什么时候登基?我国玺都给你做好了。”
“噗!咳咳咳!做好了?”
“嗯。找起来太费劲,不找了。”
宇文霁一想,确实,玉玺就四四方方一个玩意儿,有人找个角落埋起来,或落进水里,谁知道去哪儿了?
与其花力气找,不如再造一个新的。
吕墨襟双手揣着袖子,正色道:“你有没有国玺都能登基,但我要给你一个十全十美。”
宇文霁与国玺也算是互相成就,即便后来旧玺出来,真的也成了假的。
宇文霁看着吕墨襟眼眶发热——墨墨好霸气。这就是被霸道权臣爱的感觉吗?
“说正事等你回答呢,发什么呆?”
“哦。”宇文霁乖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一统天下了,我再登基。”
“那可还要近十年了。”
“嗯。可以吗?”
吕墨襟怔了一下,终于是摆了摆手:“可以,不是大事。”
三十朝后登基称帝……算年纪大吗?三十多的太子,都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宇文霁还是开国之君,从头到尾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三十多称帝,确实不算大。这回是我有些急了,我想看着你垂裳而治天下的样子。”
“可以啊。不就是穿着那身衣服坐在金銮殿上吗?我穿着看着差不多,实际礼法上差一点的衣服,拿着国玺坐上去,就说天下不可一日无君,但我自认德行不够,所以只是监国,何时天下一统,何时我正式称帝。”
吕墨襟看向宇文霁,默默对着他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宇文霁得意昂起头,几乎用鼻孔看着吕墨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化了]要把我的八块腹肌好朋友找回来!
第164章 做什么美梦呢?
宇文霁说的情况, 吕墨襟不是没能想到,而是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么干完全脱裤子放屁啊。
有兵、有地、有粮、有民心,法理上也毫无缺点。即便不接受江南的归降, 但大家都清楚,小平王这是过分务实,他不要表面上的大一统, 他要一个夯实的基业。
现在朝堂没人上奏折请宇文霁登基称帝, 因为没人敢跟吕墨襟或熊爹争夺功“拥立之功”。毕竟头一个上奏折的人,是必定要名留青史的。且宇文霁必定是要做足了三辞三让的功夫,即便大家再有默契,这也是需要私下里串联一下的,免得有人多说一句少说一句的, 成了显眼包,给自己惹麻烦。
毫无疑问的, 他想登基就能登基, 真没必要再来一个换了衣服的监国阶段, 现在他已经在监国了。
“不, 我要等你称帝。”吕墨襟道, “没必要弄个仪式, 你换一身衣服也没人说你。当了皇帝, 确实对你的束缚大一些。你不接受南边的投降, 反对的人就会多一些。”
不只南边投降, 还有宇文霁的后嗣、他之前的皇帝们到底怎么排行、平王一脉怎么追封、战事平稳后税制是否要进行更改,还有分封等等大大小小的问题……
而且提出这些问题的,不会是少数人,而是很大一批人。
皇帝终究是不一样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其实有些冤枉太监, 大臣更着急。
宇文霁现在反而是自由度最大,最放肆的时候。若他明天就穿着帝王流冕和十二章服绕着皇宫跑步,大臣们也不会多嘴,反而觉得他们大王此举必有深意,会立刻打扮妥当都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块儿跑。
想到一群身居要职的男女老少跟在宇文霁身后狂奔,吕墨襟不由得露出一抹坏笑,头靠在了宇文霁的肩膀上,宇文霁的胳膊搂住了他,坚定又温暖。他们俩这样抱在一起时,吕墨襟总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却又得到了幼时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突然,吕墨襟的睫毛有了异样感,他睁眼,看见了宇文霁的手指头,这家伙在用手指头刮他的睫毛。
“嗯?”
被发现了,宇文霁非但不脸红,反而低下头去,用嘴唇去亲吻吕墨襟的睫毛:“翩翩墨蝶,扇我心动。”
吕墨襟捏住他的手指头,把他的手扯下来。
宇文霁的手掌是货真价实的蒲扇大,吕墨襟的手在男子中也是大的,手指修长骨骼坚韧,但和宇文霁的手十指相对,直接就小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