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宇文霁,那还用问吗?看他对猪猪深切的期待,就知道他也是个吃家。所以宇文霁才忧愁。
童年阴影真的十分可怕,牙疼疼死的三代皇帝,到现在宇文霁每想起牙疼就想起他,一想起他就觉得自己的满口牙都在隐隐作痛,妥妥的恶性循环。
“又什么事让你发愁?”吕墨襟都来了半天了,宇文霁一直双眼发直,眉头紧皱,在那里发呆。
宇文霁下意识道:“牙疼。”
吕墨襟神色一凛:“你牙疼?”
“不是,我担心你们牙疼。”宇文霁终于反应了过来,顺畅抬手,把墨墨拉到自己腿上,十分认真地抬起他的下巴,道,“啊——墨墨张嘴,让我看看你的牙。”
吕墨襟:“……”就这?
吕墨襟被他抬起下巴还挺高兴,微微眯着眼睛,等着宇文霁吻上来,结果要看他牙……
“啪!”他拍了宇文霁的爪子一下,宇文霁的大爪子自然是纹丝未动,吕墨襟委屈了,“手疼。”
“快让我看看!”宇文霁赶紧放开了吕墨襟的下巴,去看吕墨襟的手,“没事,我给你吹吹。”
吕墨襟一脸哭笑不得,被宇文霁当个孩子宠,他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否则方才手疼他也不会委屈了。
“景光。”
“嗯?”
“王妃说,想给夫人一个名分。”
崔王妃有点把他当儿媳看待,有些事明明能直接和宇文霁说,但总会先告诉吕墨襟,在与他达成共识后,再让吕墨襟转告宇文霁。熊爹?有些事熊爹知道,另外一些事,熊爹还得排在宇文霁之后才能知道。
吕墨襟的手勾着宇文霁的脖颈,又道:“你的生母,应该有一个名字。”
“嗯……”
宇文霁并不意外,他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当宇文霁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素合时,素合虽激动,但也没有意外,只有感激。对宇文霁的,还有对崔王妃的。
宇文霁不争气,素合就一辈子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妾。甚至争气,但不如现在争气,素合都不一定能有个名。
当日母子俩就进了宫,素合趴跪在地上,如她过去那样:“谢夫人恩典。”
崔王妃凑过来,又将她拉起来,摸了摸素合的脸:“叫姐姐。”
素合有点不敢,咬了咬牙道:“谢姐姐恩典。”
崔王妃便把素合抱在了怀里,又对宇文霁摆摆手:“滚吧。让你爹今夜自己找地方睡去。”
宇文霁老老实实行礼,正要滚,还是叫了一声:“母妃。”
素合看着他,眼泪流淌得更凶了。过去宇文霁叫她一声娘,也只是私下里的时候,如今“母妃”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叫了。
但她转身就扑在了崔王妃怀里,一个劲地叫着姐姐。
宇文霁彻底滚了,出来就看熊爹也蹲门口呢。他凑到熊爹跟前:“父亲,母亲让您今夜自己找地方睡去。”
熊爹“哦”了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下摆的土,背着手走了。
宇文霁刚走两步,熊爹又回来了:“哎!跟老子喝酒去。”
熊爹年纪越大,说话越混混了,当然,是在崔王妃没在身边的情况下。
“不去。我家里有人等着呢。”宇文霁看着熊爹,“母亲把你赶出来了,我家里还有夫君呢。”
熊爹瞬间红了脸:“呸!有你这样说话的儿子和大王吗?”还是个要当皇帝的王爷!脸呢?谁家皇帝说有夫君等着他回家啊?
“有,我。”宇文霁吐舌头,转身就跑。
熊爹就在后边追,宇文霁跑了两步,就听脑后风声传来,他一低头……后背还是让靴子打中了。然后宇文霁疯狂加速,跑没影了。
熊爹骂骂咧咧穿上了鞋子,四周围的宫人低着头,来去匆匆,都当没看见。早年间,他们还会大惊失色,甚至惊恐到以为会被杀,现在已经很淡定了。平王父子就这样。甚至有的宫人,私下里会有些羡慕,毕竟,他们会成为宫人,多数也都是家里的爹不当人的,少数爹妈都不当人。
熊爹穿了靴子,背着手找能住的宫殿去了。
老爷子嘴角带着一抹笑,其实他家的好大趾能躲开的,一只靴子都躲不开,他这种身先士卒的猛将,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知道,好大趾是故意逗他开心。
恍惚间,熊爹想起来好大趾还小的时候,从小就是实心的,能跑能跳,父子俩也常常你追我逃。
这一年的秋天,宇文霁本来以为等马哈拉加带种子回来,要花上两三年,谁知道有商人直接供上白叠花的花种。
怕宇文霁认错,对方还带来了一盆已经开花的白叠花。
前脚宇文霁带着白叠花跟吕墨襟共赏,后脚桶义就来求见了。
宇文霁一脸无奈:“……”
吕墨襟在旁边哈哈大笑。
不用问,桶义是来劝谏的。
果然桶义一来,看见宇文霁桌上那盆花,便道:“还请大王烧掉此乱国之花。”
“烧个屁,这是农作物。”
来的路上准备了一肚子词的桶义,被宇文霁一句话说愣了,他看了看那花:“能吃?”
“不能吃,做衣服的,保暖的。”
宇文霁把雪白的棉桃掰了下来,递给了桶义:“自己摸。”
不知道是品种还是种植问题,这个棉桃特别小,也就是硬币大小,如今还是湿的,但桶义摸了摸,揪出来了丝丝缕缕的棉。他略一思考,顿时大喜:“劣于丝,优于麻,且是径直种的,此物一出,百姓有福了!”
他对宇文霁长揖一礼:“大王,臣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趾:[可怜]不要牙疼
墨墨:[吃瓜]嗯嗯
第175章 身后事
桶义大踏步地走了, 还一路走一路笑,到了王府外头,更是站在大门口哈哈大笑了半天, 这才上了自家等候在一边的马车。
宇文霁的王府门口是没有闲人的,桶义笑这么半天,其实都没外人看见, 王府的侍卫和宫人, 口风都极严,但这一场君臣奏对,很快就传得岐阳市井皆知。
宇文霁以为是桶义传的,但桶义没这个人脉,于是, 宇文霁看向了在吃拔丝苹果的墨墨。
副总管陶有春是个能人啊……就靠宇文霁的三言两语,硬是做出了和后世没啥区别的拔丝苹果。哦, 不, 还是有区别的, 苹果很酸, 但这样拔丝苹果反而更好吃了, 酸酸甜甜的。
“别空腹吃太多, 小心胃疼牙酸。”他已经吃了一盘子了。这是第二盘——宇文霁前些日子还担心家里人牙疼, 可现在他也做不到多说, 被墨墨的大眼睛盯着, 他意志力比豆腐渣坚强不了多少。
“哦。”嘴上应着,但吕墨襟还是在吃。
“你在我这儿一天,怎么传的消息?”宇文霁纯粹好奇。
“办公的时候送出去的公文啊,我虽然在你这儿一天,但大半天都在办公啊。”吕墨襟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嘴上还在吃,且不时舔着嘴唇的糖丝。
“我能尝尝吗?”宇文霁明明是来解惑的,但眼神看着吕墨襟就有些飘忽。
“啊?”拔丝苹果宇文霁是尝过了才端给他,吕墨襟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而宇文霁则非常能抓时机地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唇上。吕墨襟顿时笑着张开双唇,让宇文霁尝了个够。而宇文霁不只用舌头尝了吕墨襟,还用衣服尝了拔丝苹果。
衣襟全进盘子了。
“哈哈哈哈!”吕墨襟笑得像是个少年人,清爽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