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吃瓜]写完了就不关我的事了。
大趾:[墨镜]看我的!
第185章 戏乐局
都是聪明人, 宇文霁一说高贵与否,便都知道宇文霁接下来要问什么。
这时候站出来的自然还是桶义:“大王,先前历朝, 也有出身乐师者为官的,但其并非以乐为官。若任用乐者为官,远的不说, 鲁州之祸就在眼前。”
众臣都点头, 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艺术修养高的人,不等于有政治才干,也不等于道德品质高尚。
若他们有除了音乐歌舞之外的治事之才,并因此得到升职,那没问题。
一旦把乐师纳入朝廷的官僚体系当中, 虽然他们只是管戏曲音乐的乐官,可这里头千丝万缕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过去没戏乐局, 尚且有鲁州之事。不守规矩的是手握权力的人, 只要他们的权力没有限制, 总会做出越界的事情。乐官转入文武也是可以的, 但他们必须经过考试。”其实宇文霁比谁都知道文化传播落在别人手里的坏处, 朝廷设立戏乐局, 也不一定就一切尽在掌握了。
确实有可能反而被人利用, 钻空子。但有了戏乐局, 总比没有强。
桶义又再劝。
宇文霁道:“让人做事总要给点好处吧?别说你们还不知道说书的好处。戏曲推出, 好处只会更大。但却不能乱演,还是要握在朝廷手里的。”
到现在了,都知道说书是他们大王和吕相弄的,也都知道说书有好处。
只是发展到现在,民间也自行发展出了说书人和写书人。他们的故事可就乱七八糟, 良莠不齐了。缺少官方渠道的他们,只要有人听,有人捧,就说就写。
好的,如棉花仙子的故事,也是有他们手笔的。但也有坏的,有些故事十分下三路。
前些日子朝廷还出了管理办法,说下三路可以,通过这些说书还能传播一些正确的生理卫生知识,比如男女该如何在这件事上一起得到快乐,还有不要让女性有快乐羞耻,身体不行甚至不愿意通过外部刺激让女性得到快乐,将女性获得快乐称之为Y乱的男人,才是废物。
另外也让女性和男性都明白,当他们在遭受一些被迫行为时,得到快乐,这也不是下贱。这和打一巴掌会疼一样,当对方经验更丰富,想让一个人有感觉,是很正常的。
但故事中的男女年龄都不能小于十八岁(吕墨襟觉得这好像大了点,宇文霁回答这是潜移默化宣传晚婚晚育,十八岁才差不多成人了),并且不能有过于血腥和暴力的详细描写,要适当增加伤害和痛苦的描写,并且限制听书人的年龄。
比如探案故事里,女性或男性受到了伤害,可以说有这么个事情,说有多痛苦和可怕。但不能把事情的经过当作一个很猎奇的点,详细地描写出来。
最近已经抓了不少了……这可是督亭卫都宣讲完了,他们还非要讲下九流的东西。
虽然时代不同了,但确实有些事是相通的,现代换了个背景,依旧是这些麻烦。
另外,现在读书人也越来越多了。虽然科举已经有了十分丰富的分科,但有些人就是不善于科举,他们也是需要出路的。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秀才多了,也是麻烦。写书、写歌、写曲,这将来也是一条路。
众臣都低头琢磨,除了好处之外,现在说书的“大家”都在督亭卫里头了。他们若继续拒绝,即便大王真的将戏乐局就此打住,那会不会就把这群人转到督亭卫里头去了?换汤不换药,且督亭卫走的是武职,还是在暗处,其实更不利。
戏乐局归在礼部,且只走内部升迁,想出戏乐局需要先参加科举,无论文科武科算科刑科,总之拿一个进士下来。
权衡之下,众臣闭嘴了。
建立戏乐局确实利大于弊。
戏乐局第一任的局长是宇文夭。他是当年南宫夭夭救出来的孩子之一,本来人选不是他的,是吕墨襟推荐的一个官员。
但宇文夭主动提出来,而且言辞恳切认真。宇文夭自己也觉得,他本来就不太适合当官,只是兄弟姐妹都在努力,他不能拉后腿。
“……臣硬不下心肠。”
当年能被南宫夭夭一路带到丕州的七个孩子,都是身体健壮,意志坚定的,唯独宇文夭是个例外。他也哭,但他不大喊大叫,都是闷着声默默哭,而且他老实,越害怕越乖,属于“蒙混过关”。
他给自己取名为“夭”,因为当时商量着起名时,大哥说要不要取个名字,纪念乐乡侯?
这是为了讨好宇文霁,因为他们看出来了宇文霁对南宫夭夭的赞叹。当时他们虽然知道南宫夭夭确实是好人,可一路的经历过于可怕,没谁感念他。反而是后来渐渐长大,路途上的恐怖淡去,直面的是王皇后的惨死,以及岐阳其他兄弟姐妹的尸骨无存,感激才重新生起。
宇文夭当时就提议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最弱的一个,妹妹们都比他强硬。
“臣喜音律。”
“好。”
他的身份确实更合适,才能也是不差的。毕竟,虽然他说自己是硬着头皮当的地方官,可他在为官期间,并无任何错处,考评也是忧。
戏乐局成立后,一堆事,招募百戏艺人(为戏曲当中的武戏做准备),寻找合适的户外演出地区,建立戏院……这些事只有在岐阳办好了,才能走出去,看他能走到哪步吧。
戏乐局的事情放出去了,其他公务也办完了,宇文霁回了王府,闲的无聊就又把棉花仙子的故事翻出来看了看。
这回看,他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了政治课上的话——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地制宜,符合本地特色。
当年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才是真正的伟人,宇文霁这个穿越者,一直没想登基称帝,因为他觉得“领袖”就应该是这种伟人,他给伟人当跑腿就行。
“全靠同行衬托。”
“嗯?”吕墨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坐在一边的矮榻上,端着茶碗喝茶,听他一说不由得抬头,“同行?其他皇帝?宇文德?”
“嗯。”宇文霁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我最近心态不稳,一会儿就好。”
随着登基的临近(还有半年多呢,其实也没多近),宇文霁经常会因为患得患失,以至情绪突然低落。
就那一片姓宇文称帝家伙们,但凡有个强点的呢?他早就俯首称臣了。
谁想当皇帝呀?头大。
吕墨襟怎么可能不管宇文霁?看他那一脸颓丧的样子,吕墨襟放下茶碗,道:“你应该这么想。”他挪了挪,拍拍身边示意宇文·大狗·霁过来,坐在他身边。
宇文霁就过去了,脸上依旧低落,却动作无比熟练地抱起墨墨,他自己坐下,再把墨墨放在腿上,他双臂揽着墨墨,脑袋就一头扎在吕墨襟脖颈间了,甚至还蹭了两下:“怎么想?”
他头发毛茸茸的触感,温暖的吐息,和略微发闷的声音传过来,让吕墨襟闭了闭眼睛。
吕墨襟等承认,对宇文霁偶尔的脆弱,他除去心疼,有时候还有享受——这个强大的怪物,或者天神,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甚至他的父母都见不到他此时的面貌。
“是有强者的,还有很多,但是,他们都已经在你麾下。”
“嗯?”
“纵观历史,其实不难发现,一旦发生乱世,最终的改朝换代者多数都是后发者,包括你也算后发者。不过不同的是,先前的后发者,多在其时代先发者的麾下任职,最终成长为天下霸主。但是,假如先发者撑住了,稳定地发展壮大,这些隐藏在各大势力中间的未成形的先发者,自然也就是恭顺有才的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