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朕绝不会再容忍。”
崔太后身子一晃,满眼震惊:“你、你竟真对那闻析,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裴玄琰,你是皇帝,你是大雍的王,你的身上,不止有你自己,更有整个天下,整个社稷安危。”
“你怎可,怎能对一个男人动了感情?难道你当真要让裴家的血脉,断送在你的手中?你可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你父王,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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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攻宝给我治一下杏饼小宝贝儿的地雷,爱你么么哒~
谢谢尘萦、看什么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从前的裴玄琰:江山和美人,朕都要。
现在的裴玄琰:为了闻析,朕愿做那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第75章
裴玄琰毫无感觉, 甚至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对于崔太后加注在他身上的担子,他反而是觉得可笑的嗤笑了声。
“母后有一点倒是说得没错,朕从前便是将那些担子, 那些所谓的虚名看得太重了, 才会让你们得以钻了空子, 一再的伤害闻析。”
“但是如今,朕不在意了,不管是身后名,还是江山社稷,只要谁敢碰朕的闻析,都给朕——”
他的唇角, 勾起一道血腥而残忍的弧度:“去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却是足够让崔太后精神溃散般, 不可置信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抖着手指着裴玄琰, 气火攻心之下,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让你连帝王之尊,江山之社稷都不要了?”
“母后此言差矣,倘若闻析真的要蛊惑朕, 他便不会一再的被你们伤害, 朕早已弃械投降,你们欺他太良善,可朕不是。”
“朕一直, 都是一条恶龙, 从来不是朕因为他而改变,而是朕一直都是如此的心性,母后不是最清楚了, 何必在此装傻充愣,为朕找什么借口呢?”
裴玄琰毫无顾忌的,承认他的残忍与暴戾。
他是想要做个明君,但做明君与用残酷的手段来镇压下面,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矛盾。
只是如今,他连明君也不想做了,若是不牵涉到闻析,那他还是个正常的皇帝。
但若是事关闻析,他可以杀人不眨眼,乃至颠覆整个尖山,也在所不惜。
他就是疯了,他甚至懊悔自己疯的不够晚。
倘若他能早点疯,便不会让这群人有胆子、有机会去伤害闻析。
崔太后从裴玄琰的眼中,看到了在想通一切后的,不顾一切的疯魔,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或者说,是被裴玄琰那疯戾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倒退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而裴玄琰已经没了耐心,只动了动手指道:“来人,太后凤体欠安,想要回荆州休养生息,即刻护送太后好生上路。”
“是,陛下。”
殿前司上前,对太后做了请的手势,“太后娘娘,凤驾已备好,请动身吧。”
崔太后无力的闭上双眼,再睁开时,撑着扶手,摇晃了下身子站起了身。
“好,皇帝,你真是好得很,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的生身母亲赶去荆州,你会被天下人唾骂,会被满朝文武戳脊梁骨的!”
裴玄琰丝毫不为所动,“母后走好,朕便不多送了。”
在崔太后被迫要离开慈宁宫时,裴玄琰又问了一句:“对了,朕有些好奇,方才朕说了与闻析的关系后,母后虽是气恼,却并非完全震惊。”
“这也就是说,母后是否早已知晓,朕与闻析的关系,那么是何人,向母后告的密呢?”
崔太后一甩流袖道:“哀家作为太后,这宫中的事情,只要哀家想,有什么是哀家无法获知的?”
“哀家只恨,得知这件事的时机还是太迟了,才会叫你被那闻析所蛊惑,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皇帝,你会对你今时今日的冲动之举,而追悔莫及的!”
一个男人,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简直是荒诞至极。
在崔太后看来,裴玄琰不过是喜欢闻析的皮囊。
但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有色衰爱弛的一日。
待闻析韶华老去,不再如往昔,裴玄琰必然会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乃至爱得死去活来。
说到底,男女调和,才是这世间的正道,裴玄玄选的这条路,将来必然会懊悔!
崔太后前脚刚被送走,曾邺后脚便来请罪了。
“陛下,末将失职,未曾及时发现冬猎之上,有侍卫被人买通,趁机在陛下的酒中下毒,以至陛下龙体受损,请陛下责罚!”
曾邺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间点,也是因为在得知皇帝在清算此次中毒事件中,所涉及到的一干人等。
吴少卿当众服毒自尽,但即便是他畏罪自杀了,但皇帝依然没想过放过吴家,眼下锦衣卫正在吴家抄家,并在三日之后,吴家满门将会斩首示众。
而刑部和大理寺更是没几个人幸免,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已经被罢官,底下的人罢官的罢官,赐死的赐死。
这一番血洗,一时之间可是令朝堂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原本曾邺倒也不怕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明面上直接插手过。
即便皇帝彻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顶多也就是因为冬猎上对侍卫排查不严。
但在得知,皇帝竟然对崔太后也下了手,将崔太后连夜送往荆州,对外只说凤体不适,去荆州休养。
可作为一国太后,本该是要在皇宫之中,享受天伦之乐,这古往今来,有哪个做太后的,会去老家休养的?
很显然,皇帝这是对他在昏迷期间,崔太后的一系列所作所为的清算。
哪怕崔太后并非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但是她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不手软,若是崔太后透露了,皇帝与闻析之间的关系,乃是他透露的,那他岂非是要完蛋?
所以曾邺这才赶紧过来,表面上是以冬猎的排查不严来请罪,实则是在试探皇帝是否知道了他暗中向崔太后暗示的话。
幸而,崔太后因为对闻析的恼火,并没有将他给供出来。
崔太后又不傻,供出一个曾邺,对她来说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让她丢失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虽然此番被迫回荆州,但是崔太后又如何会甘愿一辈子被困死在荆州。
她的儿子是皇帝,是这天下的君主,而她作为皇帝的生母,怎能被困在荆州,迟早有一日,她是要回来的。
而这一日,就需要慢慢的布局,而曾邺便是崔太后留在京中的一步重要棋子。
“何人在冬猎上动的手脚。”
果然,裴玄琰问的只是冬猎,而没有问其他。
曾邺暗中松了口气,将一早准备好的供词,呈给了皇帝。
“卢敦阳既然这么想上赶着送死,朕便成全他吧。”
虽然这供词并没有直接提到是卢敦阳指使,而是他下面的人擅做主张。
但是不论是卢敦阳还是下面的人,裴玄琰已经不想再浪费功夫,以和缓的方式去慢慢解决。
他给了他们机会,可惜他们自己不珍视,一再的作死,那他也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
景仁宫。
卢太后在得知崔太后竟然被裴玄琰给赶去了荆州,真是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她不是一向自诩生了个好儿子吗?如今他的儿子,为了给一个假太监报仇,在朝堂之上不管不顾的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