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舍不下自己的面子,一面又担忧闻析会出事,皇帝你简直不要太爱。
闻松越也来不及多想,他也挂念着弟弟的脚伤,拱手行了告退礼后,便匆匆追上了闻析。
这口气,裴玄琰自然是顺不下去的。
所以他自然,是要将这口气,撒在曾邺这个蠢货的身上。
“至于你,罚俸一年,给朕滚回曾府禁足,若再有下次,你这禁军统领的位置,便换个人来坐!”
若非是他带出来的五虎将之一,而一时之间,又难以找到如曾邺这般武功高强且有带兵经验的干将,裴玄琰是真想杀了他。
曾邺自然是感受到了来自于皇帝的杀意,可不敢再在他的眼前晃悠,慌忙领罚后,如丧家之犬般的滚出了奉天殿。
*
“小析,你的脚伤未痊愈,不可多走动。”
闻松越追上闻析,一面说着,一面在他的面前蹲下来,扭头对他说:“来,兄长背你。”
闻析也的确是快撑到了极限,脚伤本便未愈,又是走动又是跪的,怕是伤口都要再次开裂了。
他便也不再城墙,乖觉的趴到了兄长的后背之上。
闻松越稳稳将人背起。
而闻析则是双手圈住兄长的项颈,低低道:“大哥,你不怪我擅作主张,险些将闻家也拖入险地吗?”
因为事发突然,闻析甚至都来不及提前和父兄商议,便直接在大殿之上对着皇帝一顿输出。
父兄并不知他与皇帝在暗中见不得人的关系,怕是被吓个半死。
可即便是如此,父兄还是全力配合了他,不惜赌上了闻家全族的性命。
“祝姑娘对妙语有救命之恩,且她与曾邺之间的恩怨,也都是因救妙语而起,我们闻家本便该护她周全,你没有做错。”
“只是日后,莫要再一个人不顾性命的,在前头横冲直撞,从前我与父亲远在岭南,无法护着你,但是如今,小析你要记得,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父亲,有兄长。”
“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会护在你的前面,不需要你再冲锋陷阵,你首先要做的,便是护好自己,危险的事情,交给兄长便好,记住了吗?”
闻析眼尾泛酸,将脸埋在了兄长的后背之上,闷闷的嗯了声。
回到闻府时,祝青青也被邱英给接了回来。
闻妙语一直对祝青青的安危提心吊胆,一见到祝青青回来,立时便冲了出去。
“青青姐!呜呜呜对不起,都怪我,若非我拉着你去逛街,你也不会被曾邺那淫贼给发现,也便不会遭此一难了呜呜呜……”
小姑娘哭得不能自已,反而是惊魂才定的祝青青,反过头来安慰她。
“我没事,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就是可能眼下,脸上有些破了相,你别看了。”
但闻妙语却坚持捧住了祝青青的脸,果然见她两靥红肿,还有很明显的掌印,必然是被曾邺给打了。
“那淫贼,将来有一日,我迟早要亲手剁了他,让他成为没有根,便再也无法幻想的阉人!”
闻妙语一面愤愤的发誓,一面心疼的给祝青青的脸上药。
便在这时,闻析他们也回来了。
“青青,曾邺可有伤了你?”
祝青青拍拍胸脯,表示:“放心,我好得很,闻析,此番又是你入宫保全了我的性命吧?抱歉,又给你,还有整个闻家,都添麻烦了。”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当初若非青青姐你为我挺身而出,也不会招惹上曾邺这个淫贼,你的仇人,便是我们闻家的仇人。”
对此,闻析颔首表示:“妙语说得没错,日后,青青你便是我们闻家之人。”
“有一事,因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我也只能兵行险招,若是青青你不愿,我便再想个法子,给你换个身份,护送你离开京师,一切都以你的意愿为主。”
闻析便将,妾室一事,都与祝青青讲了一遍。
祝青青自然是诧异的,而闻妙语则是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二哥哥你、你要纳青青姐为妾?”
闻析温声道:“我知此举委屈了青青……”
“自然是委屈了!二哥哥你该是八抬大轿,迎娶青青姐为正妻才是!”
闻析:“……”
祝青青也不由被闻妙语天真的话给逗笑,却不由扯到了脸上的伤,一面哎哟哎哟的捂着脸,一面乐得不行。
“傻姑娘,你二哥哥又并非是真的要纳我为妾,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好彻底断了曾邺想对我打坏主意的念想而已。”
闻妙语眨眨眼,“可虽是为了救青青姐,但若是二哥哥你与青青姐两情相悦,不若趁着这次机会,便结为夫妻,岂不也是美哉?”
闻析与祝青青几乎是异口同声:“不成!”
祝青青好笑道:“妙语,我与闻析只是最好的朋友,他是我在这个封建社会,唯一的老乡,但除此之外,我们是不会有其他可能的。”
虽然闻析千好万好,但祝青青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只能都是属于来自于现代的异乡魂,绝不会,也不能产生其他的感情。
何况祝青青即便是要恋爱,也是要找一个,她喜欢,并且对方也深爱着她的,而显然,闻析并不会喜欢她,那她亦是如此。
“此话不利于青青的声誉,妙语,日后不可再胡言,妾室只是缓兵之计,而且也并未过官府的文书。”
“这也是为了日后,青青若是寻到了真爱,便可随时离开闻家,而不会耽误她的将来,明白吗?”
闻妙语乖乖的哦了声,但多少还是可惜的。
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祝青青,若是将来二哥哥要娶亲,她自然是希望这未来的嫂嫂,能与她这小姑子相处融洽。
只是可惜,两人都对对方并无半分情意,她便也只能闭嘴了。
原本以为今日朝堂上的惊险,父亲回来必然会有所质问与责备。
但闻致远回来后,第一时间问的,却是闻析的腿伤。
“小析,你腿伤未愈,今日又在朝堂上跪了许久,可是不舒服?不如请大夫来瞧瞧更为稳妥?”
闻析摇摇头,“并无大碍,父亲,今日在朝廷之上,儿子并未与您商议,便私自做了决定,让你与大哥都受了惊吓,对不住。”
“一家人,说什么对不对得住的,我们血脉相连,福祸相依,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为父相信,你都是事出有因,且是为了闻家好。”
对于父亲的如此信任,闻析心中自是感动万分。
本还想道歉,但闻致远却拍拍他的手背,“在家吃了晚饭再回宫中吗?”
显然,闻致远对于今日朝廷上的事,便是当过去就过去了。
而对于闻析以妾室的名义,留下祝青青也是默许。
“不回宫,我是闻家人,自该是住在家里。”
闻致远与闻松越对视一眼,并未说起皇帝在恼羞成怒之下,对闻析说的那一句滚。
虽然他们在皇帝的面前,不敢冒犯君威,但闻析是他们最疼爱的儿子与弟弟,即便是皇帝,也不该对闻析说这般狠的话。
所以闻析说不再住在宫中,闻松越自然是十分高兴。
“你的院子,一直都为你备着,以便你随时回家住,回家便好,日后便在父兄的身边,好好的调养身子。”
闻析点点头。
一家人吃了晚膳后,闻析便早早回院子歇息了。
原本闻妙语叽叽喳喳的,还想与哥哥说话,但被闻松越以闻析今日累着,需要早些休息为由给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