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上却还喊冤:“草民、草民只是初见陛下天颜,一时紧张,脑子一片空白,这才、才一时想不起……”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狡辩,裴玄琰大手一挥,“赵知宥,你来背。”
对于自己呕心沥血写的策论,赵知宥自然是倒背如流。
而随着赵知宥背的每一个字都对上了会试时的策论,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
曾思成当真是会试作弊,竟然盗用了赵知宥的卷子,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这才进入殿试。
虽说舞弊之事先前也时有发生,尤其是在承光帝时期,但此番裴玄琰重点打击作弊,竟然还有人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这么一出狸猫换太子。
岂非是完全不将天子放在眼中,简直是罪该万死!
曾邺知道瞒不住了,他当即便狠心,做出了抉择。
“曾思成,你竟敢舞弊,真是辱没了我曾家的门楣,我没有你这么不知礼义廉耻的弟弟!”
曾邺气势汹汹,一脚将曾思成踹翻在地,并且还当众割席表示:“陛下,末将不知他竟是能做出如此荒诞之事,末将愧对陛下的器重,更愧对天下书生。”
“即日起,曾思成被逐出曾家族谱,不再是曾家之人,一切皆由陛下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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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曾思成满是不可置信:“哥你要舍弃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分明是你说……”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邺义正言辞的打断:“曾思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 你如何对得起曾家对你的悉心培养?”
“若你还有半分悔改之心, 顾念着家族对你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便诚恳的向陛下,向天下读书人忏悔!”
同时,曾邺还不忘以凶狠的眼神来威胁曾思成。
牺牲他一个人事小,但若是牵连到整个曾家,那他便会成为家族的罪人了!
曾思成虽然没有多少才学,但他也不是傻的, 如何能不明白他的兄长这是在弃车保帅。
他只能泪流满面的, 叩跪在地求饶:“陛下, 都是草民一时糊涂, 草民罪该万死,求陛下看在草民一心悔过的份儿上, 给草民一条生路吧!”
这时,闻析不急不缓的开了口:“陛下,哪怕曾思成背靠家族, 但能在科举之上舞弊, 绝非他一人可做到。”
“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试卷, 与另外一名举子进行了交换, 此事恐怕牵涉到了整个贡院,请陛下彻查。”
闻析这么一请,有朝臣便先跳出来了:“闻郎中,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有官员涉事其中吗?若是没有证据,便是诬告。”
“你新官上任,想要做出成绩情有可原,可是陛下,今年的科举如此之严格,若是还爆出舞弊,怕是会不利于朝堂的形象呀!”
另外几个朝臣也跟着站了出来:“微臣复议,既然曾思成承认了舞弊乃是他一人所为,便说明是他一人,用了不入流的手段作弊,又与考官们有何干系?”
这几个人,这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闻析冷笑了声,反问:“几位大人一听要彻查,便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以所为的维护朝堂形象为由来阻止,莫非是做贼心虚?”
带头的朝臣当即黑了脸:“闻析你放肆,你这是公然辱没我等为陛下、为朝堂效力之衷心,求陛下为微臣等做主……”
谁知,这朝臣哭诉的话还没说完,裴玄琰将考卷抬手这么一甩。
精准无误的,丢在了那朝臣的脸上。
“放肆!”
皇帝的一声放肆,蕴含着帝王如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叫一众朝臣们吓得纷纷跪首于地。
满殿之内,便唯有闻析一人站着,显得独领风骚。
只是在其他朝臣,尚不清楚是哪里惹恼了皇帝,但已经先被帝王迫人的威压给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朕的闻析评头论足,还敢直呼他的名字,再敢对他出言不逊,朕便割了你的舌头!”
这明晃晃的袒护,便差没直接说,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舍不得指责闻析一个不是。
而这些不知死活的朝臣,竟然还敢对闻析指手画脚,甚至还说他放肆,简直是不知死活。
虽说朝臣们是见识过皇帝对闻析的偏袒,但毕竟眼下谁都无凭无据的,而且只是提出了彻查,双方都只是空口之谈。
针对一件事,产生分歧,甚至是争吵,乃至最后两边扭打起来,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便是当着皇帝的面,为了商议政事而发生争执,也是常有发生,裴玄琰倒是也鲜少对此发火。
可眼下,他们不过只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也算不上是骂闻析,却被皇帝这么劈头盖脸的怒斥。
这简直已经不是偏袒额,若是堂而皇之的袒护。
“微臣不敢!”
“微臣不敢!”
前一刻还一脸正义的朝臣们,在面对皇帝的怒火时,一个个的都以头抢地,认错的态度那叫一个又快又诚恳。
“科举出了舞弊现象,便是你们这些主考官的失责,闻析敢于直面失责之职,你们这些所谓的老臣,倒是一个个的做起了缩头乌龟。”
“也不照照自己的老脸,道德认知甚至还远不如一个新官,还敢在此大言不惭,怎么,如此着急跳脚,莫不成尔等都有参与?”
朝臣们连连否认喊冤。
裴玄琰冷哼:“着刑部,彻查舞弊案,凡是涉及者,皆下狱,若是敢有袒护作假,夷灭九族!”
刑部尚书赶忙站出来领旨。
下方的朝臣们早已大汗淋漓,却任由汗水滴落在地面,心中极为的惶恐不安。
训斥完了朝臣们,裴玄琰凛冽的视线又落在了曾思成的身上。
“至于舞弊者曾思成,取消所有成绩,贬为奴籍,三日后午时斩首,以儆效尤!”
贬为奴籍是让曾思成即便是死后,不仅再也入不了曾家的族谱,并且连他这一脉的后代,也都永世为奴。
这简直是比直接将曾思成给直接赐死,还要来得令人心死如灰。
“陛下……陛下饶命!草民真的知道错了,求陛下饶了草民一条贱命吧!”
先前参加殿试时,曾思成有多么的志得意满,此刻便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一面泪流满面磕头求饶,见皇帝没有要赦免他的意思,只能爬到自己兄长的脚边,抱住他的大腿。
“大哥,大哥救救我,我还如此年轻,我不想死,大哥……”
曾邺捏紧了手心,他甚至不敢直视自己弟弟的眼睛。
但他还是一点点的,无情的将曾思成的手。
“思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但同时,曾邺还很轻的说了一句:“安心的去吧,放心,为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这一切,都是闻析的错!
今日闻析在奉天殿闹了这么一出,定然是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便是冲着他们曾家去的。
闻析便是想要借此机会,拖整个曾家下水!
真是好歹毒的算计!
给他等着!
在曾思成被殿前司拖下去后,裴玄谈特意恩准,添上赵知宥的名字,当场进行殿试。
而赵知宥也没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当场豪情挥磨。
那斐然的文采,与先前曾思成殿试时作的文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