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裴玄琰是个瞎子。
“听话,今日你也累着了, 早些洗好,也好早些安寝。”
闻析这点儿力气,哪儿能比得过刀枪战火里杀出来的新帝。
裴玄琰见他还不听话,便不多浪费口舌。
以一只手,将他双手手腕交叠扣住,然后以腾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往外一扯。
腰带渐松,衣襟松松垮垮,露出一截白皙而细腻的胸脯肌肤。
裴玄琰盯着那处肌肤,喉结上下一滚。
原本还是一颗颗将衣扣解开,但解到一半,新帝的耐心俨然是告罄,直接一扯。
伴随着衣扣炸裂开,崩出了数米之远。
没了衣扣维持的上衣袍,滑下了如绸缎般的肩头。
将那常年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上身,如雪落般,白而细滑的肌肤,一览无余的暴露在裴玄琰的眼前。
而加上闻析被这忽如其来的冷空气骤然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钻入肌肤内,下意识的轻微战栗。
一刹那,新帝那双深邃的黑眸,如同被点了一把火。
一把他越想浇灭,便越是燃烧得旺盛的火。
没了上面衣袍的遮掩,裴玄琰便觉得下方的衣裤显得格外的碍眼了。
依旧是用如法炮制的方式,将裤腰解开。
闻析顾不上冷,手忙脚乱的按住了他的手。
但裴玄琰则是二话不说,直接以单臂圈住他的腰,将人半抱起来。
以倒挂一般的姿势,头朝下,脚朝前,控制在他的腿上。
脑袋下垂,倒立的姿势,让闻析的脑子在那一瞬,如同被抽离了般有点懵。
而裴玄琰则是趁着他发懵的功夫,三下五除二的,将那碍眼的衣裤也给褪去了。
先前裴玄琰便见过闻析暴露在空气中,那双雪白的双足。
当时他便想,一个男的,哪怕是个太监,一双足怎么能同女人一般的白如雪玉?
但是当裴玄琰的视线,顺着往下。
目光却瞬间凝住。
因为他发现,他对怀中小太监的开发,还不足万分之一。
只因在那腿内侧的位置,才是真正的又白又雪嫩。
尤其是,没了遮挡后,闻析想藏却又无处可藏,只能拼命的蜷缩起脚丫。
裴玄琰的呼吸明显重了,并且一下比一下迟缓。
是一种,逐渐无法克制,临近理智丧失边缘的征兆。
所以此刻,在他的眼中,最后的那条亵裤,便显得格外不该存在。
只是当裴玄琰的手,要毁去这最后的遮拦时,闻析忽然挣扎的尤为剧烈。
“不、不可以!”
他几乎是破音,死命护着亵裤。
甚至为此,剧烈挣扎着从裴玄琰的怀中下来,跳到了地面上,也不顾脚踝上的伤。
裴玄琰看得瞬间压下了冷眉,“闻析,别胡闹,你的脚不能着力,过来。”
过去等着新帝将他扒得一干二净吗?
他又不傻。
闻析不但不过去,反而还往后退。
只是此刻他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因此全然不知,自己退着退着,便退到了池壁边缘。
后跟一空,加之他脚上有伤,不能着力,身子不受控的往后仰去。
幸而裴玄琰的反应也足够快,旋即运展轻功。
在关键时刻,一把圈住闻析的腰,将人捞入怀中,再脚尖一点,退到了安全距离。
“傻了吗,就为了不脱亵裤,连命也不要了?”
脱了才是没命好吗!
他才不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是大傻叉!
在心里骂痛快了,闻析才死命抓着亵裤,用力摇头,脸上是但凡裴玄琰敢脱,他便敢豁出命的架势。
裴玄琰到底是不敢赌。
说来也是令人不可置信的很,一向无法无天,唯我独尊的裴玄琰,如今却像是被人给捏住了三寸般。
只因他的确是不想再看到,这小太监因为不从,而急火攻心到吐血的画面。
哪怕如今他人已经平安无事的在他的怀中,但是回想起那个画面,他还是不由觉得心揪起来,被撕扯着的疼。
可分明,他浑身无伤,强健得不得了。
但近来,面对闻析时,这种心痛的感觉,便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浓烈。
被气到时的心痛。
看到他受伤时的心痛。
发现他在他心中,远不如旁人时的心痛。
裴玄琰甚至都怀疑,他的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朕不脱了。”
但闻析依旧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琉璃眸,满眼警惕的盯着他。
颇有一种狼来了,再也不信对方所言的架势。
如同当初裴玄琰来了兴致,想要将屋顶的那只小狸猫给抓住豢养。
一开始用食物,引诱的很成功。
可就在即将要抓住时,却被警惕的小狸猫发现,一下就跑没了影儿。
等到下一次,想要用同样的方式,那小狸猫便学聪明了,叼起食物瞬间跑没了踪迹。
裴玄琰又好气又好笑,“朕乃帝王,金口玉言,岂有唬人的道理?”
胡说,他分明是满嘴唬人的话,不像个皇帝,反而像是个高明的骗子!
“好了,朕发誓总成了吧?天儿冷,你光着身子,时间长了容易着凉,听话坐好,朕为你擦拭好,便换上寝衣。”
闻析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在打湿的浴巾,接触到后背时,闻析轻微颤了下。
他觉得有点痒,也有点奇奇怪怪,可到底忍住了。
殊不知,这个过程对于裴玄琰而言,才是真正的折磨。
他的思绪,在理智与冲动之间,如同一根弹簧一般,被来回无限的拉扯。
从前裴玄琰从不觉着,一个人的身躯,能对他造成如此大的诱惑力。
可眼前的小太监,的的确确,从头发丝,到脚趾丫,每一处,每一点,都如同致命的毒一般。
分明知道,一旦靠近,一旦触碰,便将会万劫不复。
可他依旧甘之如饴的,并且清醒沉沦一般的,一步步靠近。
闻析逐渐适应了这种奇怪的擦拭感觉,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新帝一个发癫,又想褪他的亵裤。
总算在将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擦拭了一遍后,闻析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换上新的寝衣。
因为他总觉得,在这个过程中,背后紧盯的视线,如同一头饥渴了百年的狼,随时会来上致命的一口。
所以,在浴巾收起来时,闻析便马上探出半个身子,去够梨花木衣架上的寝衣。
可当他才够到了衣角时,腰间却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收。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动静,再反应过来时,便与新帝那双跃动着熊熊烈火,似是要将人给烧得一干二净、灰飞烟灭。
闻析虽看不懂那双燃烧着火焰一般的黑眸里,装的是什么,可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来自于一种被野兽觊觎的威胁感。
所以闻析当即伸出双手,抵住了新帝的胸膛。
可裴玄琰却一手圈着他的腰,以另一手,在抬手之间,抚上了他的面容。
带着老茧,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过的每一寸,都像是野兽在下口之前,安抚受惊的猎物,寻找着嘴合适的下口点。
“闻析,朕伺候了你,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你,来回报朕了呢?”
直觉告诉闻析,他不能应着新帝的话,否则将会万劫不复。
所以他哑着嗓子开口:“奴、奴才不才……”
“不,只有你能满足朕。”
在闻析不明其意之时,原本落在他面上的手,忽然调转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