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电话中得到一点儿相似之处,马上就下结论说人家一定去过,这种推断未免太草率、武断了。不过,弄清了两个司机的名字总归是个大收获吧,赶快行动吧,弄清这两人与本案是否有牵连。”加能对舟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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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日上午。
一色升向编辑部走去。他心里仍然在挂念着宇贺神,这不仅是约写稿件这层工作关系,作为友人和学生,更多的还是惦记着宇贺神的个人安危。
十点钟,一色升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整个编辑部空空如也,只有服务员中居美知子在擦拭桌上的尘埃。
一色升打开服务员送来的早报,从社会版开始看起,这是一色升的阅读习惯。他是依照社会版、经济版、政治版的顺序一一过目。
还是老一套内容,五花八门的新闻事件扑入眼帘。
——七十九岁的老头和五十多年的结发妻子离婚,又和一名三十四岁的女招待结为伉俪,云云。这则消息的旁边又耸人听闻地写着,七年前开着出租车杀人抢劫的凶犯又出现了!
再往下看:
——一位外国青年,莫名其妙地攀登池袋区“阳光城”超高层大楼,途中,由于精疲力竭不慎从高楼上摔落坠地,悲惨地死去。
再往下看:
——一位警察谎称自己是保健医生,企图对一名家庭主妇实行不轨等等。
纵览整个版面,全是些稀奇古怪、乌七八糟的事情。
一色升是好奇心极强的人。他自己觉得这个怪癖刚好和现在的职业紧紧地联在一起。他认为历史并不是事先存在的事实,而是被人创造的。而且,他认为历史不是由历史学家们创造的,而是文学家们充分发挥想像力的产物。而政治家、执政者则根据自己的需要,仅仅选择其中的一部分,使学者们理屈词穷。因此,历史出自于某文人的杜撰,经过千变万化,各取所需,从而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观点。在这形形色色的变化中,谁能以敏锐的嗅觉悟出微妙的风向,谁就是历史的英雄。作为《历先问题》副主编的一色升正在逐步培养这套特殊的才能。
所以,他那强烈的好奇心经常驱使他认真地阅读社会版的每一条新闻。今天早上他同样如此,巴不得把整个报纸吞进去。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一色升目光没离开报纸,右手伸去取话筒。
“喂喂!找谁呀?”
“啊,是一色升先生吗?”进入右耳的,是纯子甜甜的、富有弹性的声音。
“哦,是太太,我是一色升啊。”他大吃一惊,一想到也许是噩耗,浑身上下感到一阵悸动。
“我丈夫昨天晚上还没回家。”
“还没回家?有电话么?”
“没有。”
“这可槽了,连续三天三夜了。”
“你能来一下吗?我想和你再谈谈。”
“行啊,我就去。”一色升右手抓住听筒,左手将报纸折叠好,站了起来。
“太好了!不会打扰你吧,真过意不去。”纯子自己打电话来,却又很彬彬有礼地讲出一套外交辞令。
“嗨,我一点不觉麻烦。”一色升有点兴奋。
“那么就请赶快来吧。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收拾丈夫的书桌,看到他的一本日记,十三日的这一页上写着〈今后的研究事项〉的备忘录,我想这恐怕也算得上是一丝线索,所以我很想让你看看。”
对于宇贺神的不辞而别,一去不返,纯子起初并不以为然,而时间一久也不免慌张起来,她一心想探索丈夫的行踪。
一色升分析,纯子四处打听后,在家也认真检查起来,但仍然得不到结果,最后,她收拾丈夫的书桌,无意中翻开日记本,才发现了宇贺神的备忘录。
对此,一色升抱有极大的兴趣,他忙问:“是怎样的备忘录?”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是最近几天写的。这也许和我丈夫的行踪有什么联系,你看后会明白的。”
大概是纯子凭着女性的直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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