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1权力的游戏(292)

2025-10-09 评论

“带他们进来。”艾德慕爵士下令。三个人步下阶梯,走到及膝深的水里,用长钩把小艇拉过去。灰风一跃而出,却将对方一人吓得慌忙后退,步履踉跄,跌坐水中,众人哈哈大笑,那人则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席恩·葛雷乔伊跳到船边,将凯特琳拦腰抱到干燥的石阶上,任凭流水拍打他的靴子。

艾德慕走下阶梯拥抱她。“亲爱的姐姐。”他哑着嗓子说。他生了一对深邃的蓝眼睛,那双唇天生便该用来微笑,只是现在他却笑不出来。他的模样筋疲力竭,因为一连串的战争、压力而显得憔悴不堪,脖子上受伤的地方还绑了绷带。凯特琳紧紧地搂住他。

“凯特,我和你一样难过。”他们分开时,他这么说,“当我们听说艾德大人出事的时候……兰尼斯特家会付出代价的,我对天发誓,一定为你复仇雪恨。”

“那能让奈德活过来吗?”她语气尖锐地说。伤口还太新,听不得安慰的话语。现在她无法去想与奈德有关的事,也不愿去想。这样是不行的,她必须坚强。“这些以后再说,我要去见父亲。”

“他正在书房里等你。”艾德慕道。

“夫人,霍斯特大人卧病在床。”父亲的总管解释。这好人何时变得如此灰白苍老?“他吩咐我立刻带您去见他。”

“让我带她去。”艾德慕陪着她步上临水阶梯,穿越下层庭院,培提尔和布兰登·史塔克就在那里为她拼斗过。巍峨的砂岩城墙高耸于头顶,他推开由一道两名头戴鱼纹盔的卫士把守的门,她借机询问:“他的情形有多坏?”她一边说,心里一边害怕即将听到的答案。

艾德慕神情严肃。“学士说他在人世的时间不长了。病痛时常发作……而且相当厉害。”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充斥了她的内心,她痛恨这整个世界,痛恨弟弟艾德慕和妹妹莱沙,痛恨兰尼斯特家族,痛恨学士,痛恨奈德和父亲,尤其痛恨将他俩自她身边夺走的狰狞诸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说,“你知道情形就应该跟我说。”

“是他不准,他不想让敌人知道自己将不久人世。眼下王国如此动乱,若是兰尼斯特家知道他这么虚弱,他怕他们会……”

“……出兵进攻?”凯特琳艰难地替他说完。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的错啊,她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假如你没有头脑发热,逮捕那侏儒……

他们沉默地登上螺旋梯。

主堡和奔流城本身一样是三边造型,霍斯特公爵的书房也是三角形,东边有一突出的石制阳台,像是一艘巨大砂岩舰只的船首。从那里,公爵大人可将自己的城墙、堡垒和对面河流交界处尽收眼底。父亲的床已被移到阳台上。“他喜欢晒太阳,观看河上风景。”艾德慕解释,“父亲,看看我带谁来了?凯特来看您了……”

霍斯特·徒利一向体形硕大:年轻时高大魁梧,步入老年后则显得有些臃肿。然而如今的他看起来却似乎有点萎缩,全身肌肉都融进了骨头,脸庞是那么干瘪。凯特琳上次见他时,他的头发和胡子还是棕褐里带了点灰,如今却整个变成了雪白。

听到艾德慕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小凯特,”声音细小,充满痛苦,“我的小凯特。”他脸上露出一抹颤巍巍的微笑,他摸索着要握她的手。“我在等你哪……”

“你们谈吧。”说着弟弟轻轻吻了父亲大人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

凯特琳跪下来,握住父亲的手。那手从前虽大,如今却显得枯槁,皮肤松垮垮地覆盖着骨头,早已丧失了所有的力量。“您早该跟我说,”她说,“派人送信,或是叫鸟儿……”

“使者会被抓,被严刑逼供,”他回答,“渡鸦会被射下来……”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他的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螃蟹在我肚子里……夹啊夹,夹个不停,日夜不休地夹。他们的钳子好生锐利啊,这些螃蟹。韦曼师傅调了梦酒给我喝,还有罂粟奶……所以我睡得很多……但你来的时候,我一定要醒着,好好看看你。兰尼斯特家抓走你弟弟那会儿……我好害怕……到处是他们的营地……我好怕我就这么走了,没机会再见你一面……我好怕……”

“父亲,我这不就来了么?”她说,“我和罗柏一道来的,他是您的外孙呢,他很想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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