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希兹达尔说,“但是,那些人现在来承受肩舆的重量是被支付报酬的。你来之前,倒下的那人会有一个监工监督他,用鞭子抽烂他背上的皮肤。而现在他正在被救助。”
的确。一个带野猪面具的铜面兽递给那个苦命的轿夫一皮袋水。“我想我必须对这小小的胜利心怀感激。”女王说道。
“一步,然后下一步,不用多久我们就会跑起来。最终我们将造就一个新的弥林。”前面的街道完成了最后的清理。“我们继续前进?”
除了点头,她还能做什么?一步,然后下一步,但是我的前路又在何方?
达兹纳克角斗场的门口,耸立着两个高大的正在殊死搏杀青铜勇士雕塑。一个持剑,另一个持斧;雕刻师精确地描绘出他们杀死对方的一幕,他们的兵刃和身体在空中形成一个拱门。
致命的艺术,丹妮想。
她以前站在自家的台阶上多次看到过角斗场,小的散布在弥林像长在脸上的麻子;大的像是泣血的伤口,鲜红而未加包扎。然而,没有一个可以与这个相比。当她和她的丈夫大人从青铜雕塑下走过时,壮汉贝沃斯和巴利斯坦爵士分别从两侧进入,出现在砖砌的“巨碗”的顶部,“巨碗”里环绕着逐级下降的层叠的长凳,每一圈都是不同颜色。
希兹达尔·佐·洛拉克引领她往下走,穿过黑色,紫色,蓝色,绿色,白色,黄色,橘色再到红色,这里猩红的砖石取自下面沙子的颜色。他们周围小贩们正在叫卖狗肉香肠、烤洋葱,还有插在木棍上的未出生的小狗,不过丹妮不需要这些。希兹达尔在他们的包厢里储备了:几壶冰镇的酒和淡水,无花果、大枣、甜瓜和石榴,山核桃、胡椒粉,还有一大碗蜂蜜蝗虫。壮汉贝沃斯抓住那碗,大喊一声,“蝗虫!”然后开始整把的塞到嘴里嚼得嘎吱作响。
“那些非常可口,”希兹达尔建议,“你应该尝几个,亲爱的。它们先滚满香料再浇上热蜂蜜,所以,它们又甜又烫。”
“这解释了贝沃斯为何汗流不止,”丹妮说,“我认为我自己有无花果和大枣就心满意足了。”
穿着松垂的多彩法衣的仁者们沿着角斗场而坐,中间簇拥着正襟危坐的伽拉撒·伽拉瑞,她是她们中间唯一身穿绿衣的。弥林的伟主大人们占据了红色和橘色长凳。女人们都带着面纱,男人们把他们的头发梳成长角型、手型和尖刺型。古老的洛拉克血脉的希兹达尔家族似乎偏爱紫红、靛青和浅紫色的托卡;而那些帕尔家族的人更喜欢粉白相间的条纹托卡。渊凯来的使节团都身穿黄色托卡,坐满了国王旁边的包厢,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奴隶和仆人。出身稍低的弥林人挤满了上层梯级,距离角斗台更远。黑色和紫色长凳区——位置最高距离沙坑最远——挤满了自由民和其他平民百姓。丹妮莉丝看到,佣兵团也安置在那里,他们的团长正坐在普通士兵中间。她暗中窥视到布朗·本那饱经风霜的脸,‘燃烧之血胡子’般的红胡子和长发辫。
她的丈夫大人站起身,举起双手。“伟主大人们!今天,我的王后来到这里,向你们,向她的子民,表达她的爱。承蒙她的恩赐,以及她的准许,现在,我把你们的角斗艺术献给你们。弥林!让丹妮莉丝王后听听你们的爱!”
一万只喉咙吼出他们的感谢,然后是两万,再然后是所有人。他们不是称呼她的名字,没有几个人能叫的上来。“母亲!”他们大声喊叫,用已经淘汰的古吉斯语,母亲的单词是Mhysa。他们捶胸顿足地狂喊,“Mhysa!Mhysa!Mhysa!”直到整个角斗场都似乎在颤抖。丹妮经受着声浪的冲刷。我不是你们的母亲,她本该喊回去,我是你们的奴隶的母亲,也是在你们贪婪地吃着蜂蜜蝗虫之时,死在这些沙地上的男孩的母亲。从她身后,雷兹纳克倾身对着她的耳朵低语,“殿下,听他们有多爱你!”
不,她知道,他们爱的是他们的角斗艺术。当欢呼声开始退却,她让自己坐下。她们的包厢处在阴凉之中,但是她头痛欲裂。“姬琪,”她喊,“冰水,如果你方便的话,我的喉咙干透了。”
“卡拉兹将会赢得今天首个杀死对手的荣誉,”希兹达尔告诉她,“没有比他更好的角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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