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总乱叫。”
“有人还疑惑究竟鸭子能否说话呢。不管怎样,格里夫。只要你愿意,你不是骑士而我是哈格尔·希山,一个小怪物。我向你保证,我所渴望的只是成为你的龙后陛下的忠实仆人。”
“那你准备如何向她尽忠?”
“用我的舌头。”他一根根舔过他的手指。“我能告诉女王陛下我可爱的老姐是怎么考虑的,如果你称它为考虑的话。我可以告诉她的将领在战场上打败我老哥詹姆的最佳办法。我知道哪些领主勇敢而哪些怯懦,哪些是忠诚而哪些贪婪。我可以为她拉拢到盟友。而且对于龙,我也十分了解,你的那个半吊子学士也会这么告诉你的。我还很风趣,并且吃的不多。把我当做您忠实的小恶魔吧。”
格里夫权衡了片刻。“要明白这点,侏儒。你是我们不得不接纳的同伴。管住你的舌头,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你就要后悔来这了。”
是,老爹,提利昂几乎脱口而出。“按您的吩咐,大人。”
“我不是什么大人。”
骗子。“这是一种礼貌,我的朋友。”
“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骑士,不是大人,不是朋友。“有些遗憾。”
“省省你的讽刺吧。我会一直带你到瓦兰提斯。如果你能表现出你的顺从和用处,那你就可以留在我们当中,尽你所能辅佐女王。如果你惹的麻烦超过你的价值,那你还是走自己的路吧。”
好吧,我的路会把我带到洛恩河底,鱼儿会啄食我残留的鼻子。“Valardohaeris”
“你可以睡在甲板上或者货仓里,随你的意愿,伊西拉会给你找些铺盖。”
“她多善良啊。”提利昂鞠躬,然后蹒跚地走开,但在舱门口停下转过身来。“如果我们找到了女王,发现关于龙的传闻只是水手们喝多之后的醉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这个广阔的世界充满了这样疯狂的传说。古灵精怪,幽灵和食尸鬼,美人鱼,岩石精灵,飞马,长了翅膀的猪……长了翅膀的狮子。”
格里夫拧着眉毛注视着他。“我已经给过你郑重的警告,兰尼斯特。管好舌头否则就会失去它。在这里越界可是非常危险。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名字,我们的荣誉。这可不是一场逗你开心的游戏。”
这当然是游戏,提利昂想,权利的游戏。“按您的吩咐,队长,”他小声说,又鞠一躬。
闪电划破北方的天空,蓝白色的天空上衬托出“暗夜之灯”的黑色塔尖。六下心跳之后雷声传来,仿佛远处的鼓点。
守卫押着戴佛斯·席渥斯穿过一座黑色玄武岩砌成大桥,从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闸门下经过,远处是一条深深的灌满海上的护城河和用一对粗粗的铁链拴着的吊桥。桥下汹涌翻腾的绿色激流,激起了无数的浪花,冲刷着城堡的基石。他们走过第二个门洞,比第一个还要巨大,石头上挂满了绿色的海藻。戴佛斯手腕被绑着,跌跌撞撞地穿过了一个泥泞的院子,冰冷的雨水蛰痛了他的双眼。卫兵押着他上了台阶,走进破浪堡高大幽深的石头要塞。
一进室内,卫兵队长就解开了他的斗篷并把它挂在一根挂钩上,免得雨水流到已经磨薄的密尔地毯上。戴佛斯也照做了,笨拙地用捆着的双手解着扣环。他没有忘掉他在龙石岛效力时学到的礼仪。
他们发现领主大人正独自坐在昏暗的大厅里,享用着啤酒、面包和姐妹炖菜构成的晚餐。在他四周厚重的石墙上安着二十只铁烛台,但只有四只上面插着火把,而且还没点着。两根粗大的牛油蜡烛发出微弱、闪烁的烛光,戴佛斯能听到雨点敲打墙壁的声音,屋顶上一处裂隙不停地漏下雨水。
“大人,”卫兵队长说,“我们在鲸腹湾发现的这个人,他正试图悬赏招人帮他离岛。他身上带着十二枚金龙,还有这个东西。”队长把它放在领主面前的桌上:一根镶金边的黑天鹅绒宽绶带,上面饰有三枚纹章——铭刻在金色蜜蜡中的一头宝冠雄鹿,一颗燃烧的红心,一只白手。
戴佛斯像只落水狗一样站那等着。他的手腕被淋湿的绳子勒得紧紧的,已经磨破了。这位大人只要说一句话,他就会立刻被吊在姐妹镇的城楼下,但至少他不会再挨雨淋了,脚下是坚固的岩石而不再是颠簸起伏的甲板。他已经被淋得透湿,肌肉酸痛,憔悴不堪,被悲痛和背叛折磨得麻木了,也受够了这该死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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