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5魔龙的狂舞(8)

2025-10-09 评论

这是他作为人的最后一个念头。

真正的死亡来得很突然;他感到一阵冰冷地冲击,就好像他被扔进一个结冻的湖里那冰冷的水中。然后他发现自己正和紧随在他后面的伙伴一起在月光照耀的雪地上奔驰。一半的世界是黑暗的。“独眼”,他知道,仰天长啸,“淘气”和“猎手”应和着。

当他们到达山顶时,狼群停下了。希斯尔,他记得,他的一部分为他所失去的感到悲伤,另一部分为他所作的事情而难过。山下,世界变得冰冷,寒霜的手指缓慢的攀上了鱼梁木,一棵接着一棵。原本空旷的村子不再空旷了。蓝色眼睛的阴影在雪堆中穿行。有的穿着棕色衣服,有的穿着黑色,还有些赤裸着,他们的身体像雪一样苍白。一阵风吹过山丘,带着他们浓厚的气息:尸体,干涸的血液,烂泥塘和粪便般的恶臭。“淘气”发出一声嚎叫,呲出她的牙齿,她的颈毛直竖。不是人,不是掠袭者。不是这些。下面那些家伙们在动,但不是活的。一个接一个,他们抬起了他们的头,望向山上的这三只狼。最后看过来的是曾是希斯尔的某个东西。她穿戴着羊毛,皮革和羽毛,那上面已经凝上了一层白霜,当她移动时纷纷碎裂脱落,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粉白色的冰锥挂在她的指尖,十只血液结成的小刀。在她的眼眶里,冰冷的蓝芒闪烁着,这为原本丑陋的她增添了一种他们之前从不知道的有些怪诞的美丽。

她看见我了。

他是在醉醺醺中渡过狭海的。

船很小,他的舱位更小,但船长不许他上甲板。他脚下船板的晃动令他胃口难受,那些恶劣的食物闻起来甚至比它们被呕出来时更糟糕。当他有酒作伴时,怎会要什么咸牛肉,硬干酪,和那些爬着虫子的面包?那酒又红又酸,味道很冲。有时他也会把酒吐出来,但那总要好一些。

“这世界灌满了酒,”他在漆黑的船仓里喃喃自语。酒鬼对他老爸没有任何用处,但谁在乎这些?他老爸死了。是被他干掉的。肚皮上插着一支箭,我的大人,活该。如果我十字弓能用得更好些的话,我应该把它钉在那根把我造出来的鸡巴上,你个大混球。

甲板之下,分不清白天黑夜。提利昂靠着给他送饭侍童的来来回回计算时间,那些饭菜他根本不碰。那个侍童总是带着刷子和水桶来清扫。“这是多恩的美酒?”提利昂有次问他,在他拔出酒袋的塞子时。“它让我想起我认识的某条毒蛇,一个古怪的家伙,直到一座山压在他身上。”

那个侍童没有答话。这是个丑陋的男孩,不过和某个只有半个鼻子、带着一条从眼睛划到下巴的刀疤的侏儒比起来,的确要英俊得多。“我冒犯你了吗?”在那个男孩擦地的时候,提利昂问道。“是有人下令不准你和交谈吗?还是某个侏儒骗了你老妈?”还是没有回答。“我们在驶向哪里?告诉我。”詹姆提到过自由城邦,但没说是哪个。“是去布拉佛斯吗?泰洛西?密尔?”提利昂宁愿去的是多恩。弥赛菈比托曼年长,按多恩法律,铁王座应该是她的。我会帮她夺回权利,正如奥柏伦亲王的建议。

但是奥柏伦已经死了,他的脑袋被格雷果·克里冈爵士套着钢甲的拳头捣成了一堆烂肉。没有红毒蛇的煽动,道朗·马泰尔还对这个冒险的计划动心吗?或许他只会给我带上镣铐,然后把我送回给我那可爱的老姐。长城也许更安全些。熊老莫尔蒙说过,守夜人需要提利昂这样的人。但莫尔蒙可能也死了,现在的司令官可能是史林特。那个屠夫的崽子是不会忘记当初是谁把他弄到长城的。我真的愿意在那里度过余生吗?和那些杀人犯和小偷们一起吃着腌肉和稀粥?在那里他的余生不会太长的,杰诺斯·史林特会保证这一点。

侍童沾湿了刷子,用力地擦洗着。“你去过里斯的风月场所吗?”这侏儒问道。“那地方可能就是妓女的去处?”提利昂似乎已记不起瓦雷利亚语里的妓女一词,而且也太迟了。那男孩已将刷子扔回木桶离开了。

是酒搞混了我的脑子。他曾在他家学士的膝上学习过高等瓦雷利亚的阅读,虽然在九个自由城邦里所讲的……嗯,那不能算是一种方言,因为九种方言语调完全不同了。提利昂会说一点布拉佛斯语,密尔语也可以糊弄一下。他可以用泰洛西语诅咒老天,骂人是骗子,还能点上杯麦酒,这都要归功于在凯岩城结识的那位佣兵。至少在多恩他们会讲通用语。就和多恩的食物和法律一样,多恩语里掺杂了洛恩人的味道,不过还能听得懂。多恩,是啊,多恩才是我该去的地方。他爬进他的铺位,紧抓住这个念头不放,像个小孩拽着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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