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变革的潮水正在澎湃前进,只有它的破坏性的洪水过了高峰时才会有希望看见新的事物、新的财产。他坐在那里,潜意识里感到这些,但是思想仍旧死钉着过去——就象一个人骑着马驶进深夜然而面向着马尾巴一样。潮水横越过维多利亚时代的堤防,卷走了财产、习尚和道德,卷走了歌曲和古老的艺术形式——潮水沾在他嘴里,带来了血一样的咸味,在这座长眠着维多利亚主义的高门山脚下唼喋着。而索米斯高高坐在山上最独特的一个地点,就象投资的神像一样,却在拒绝倾听那无休止的潮声。本能上他将不和它抵抗——人这个占有动物的原始智慧他有的太多了。这些潮水在完成其取消和毁灭财产的定时狂热之后,就会平静下来;当别人的创造和财产充分地遭到粉碎和打击之后,这些潮水就会平息退落,而新的事物、新的财产就会从一种比变革的狂热更古老的本能中——家庭的本能中——升了起来。
“我才不管,”普罗斯伯?普罗芳说过。索米斯这时没有说“我才不管”——这是法文,而且这个家伙是他的股上刺——可是在内心深处他却知道变革只是两种生活形式之间的瞬息死亡,破坏必然让位给新的财产。
出租(107)的牌子挂上了,舒适的家让出来,这有什么关系?有一天总会有人跑来,又在房子里住下。
坐在这里只有一件事情使他不能平静下来——内心里那种凄凉的渴望,因为阳光象法力一样照着他的脸,照着浮云,照着金黄的桦树叶子,而且习习清风是那样的温柔,而且这几株杉树绿得是这样浓,而且天上已经挂起了淡淡一钩新月。
这些他说不定渴想来、渴想去,然而永远得不到手——这些世界上的美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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