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车旁边就是那辆豹牌车,顶篷已成扁平状,所有的车窗玻璃全都碎了。
小棚子是个办公室之类的屋子,但门关着,没有开灯。大门都已用粗铁链拦起来了,铁蒺藜在雨中闪着寒光。有几个彪形大汉在拐角处转来转去,离我们不远,我能感到他们在看着我们。
“我们从这儿出去吧。”我说。
利昂开车送我去国家机场,那是我唯一知道可以租到车的地方。
餐桌已摆好了,中国餐馆买来的外卖放在炉子上。克莱尔在等着我,有此为我担心,尽管我说不准她担心的程度,但总还看得出来。我告诉她我租了一辆车,是根据我的保险公司的意见办的。她就像一个耐心的医生那样给我检查了一番,又叫我服了药。
“我想你该休息一下。”她建议道。
“我试了,可是不行。我现在饿了。”
这可能是作为夫妻关系的最后一餐,我们开始是一起吃饭,结束时也是一起吃饭,只是地点不同而已,但都是快餐。
“你认识一个叫赫克托-帕尔马的人吗?”
我使劲将食物咽了下去,回答说:“认识。”
“一小时前他打电话给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他是干什么的?”
“公司的一个帮办,我原定上午要和他一起商量一个案子的,他一定有困难。”
“想必是,他说今天晚上几点钟在M大街的纳森酒吧见面。”
“怎么在酒吧?”我沉思着。
“他没说为什么,但听起来挺神秘的。”
我的食欲一下子就全没有了,但我还是装着若无其事地吃着。并不是真想吃,而是不让她太注意此事。
我步行走到M大街,原来下着小雨,现在已变成了雨夹雪了。而且我还忍着疼。我想周末停车太困难,我又想趁此机会活动一下肌肉,清醒一下头脑。
我估计这次约会准没好事,我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办。我想出一个谎言来掩盖我的行径,然后再编出一些谎言来掩盖前面的谎言。既然东西已经偷到手,撒个谎那就是小事一桩了。赫克托还可能为公司工作,他很可能被装有窃听器,所以我只听不说。或多听少说。
纳森酒吧还没坐满,我提前了十分钟到达,但他已经坐在那儿了,在一个小包间里等着我。当我走进时,他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把手伸向我:“你一定是迈克尔,我是赫克托-帕尔马,在不动产部工作。很高兴见到你。”
简直是突然袭击,这种人常使你感到窘迫。我同他握握手,几乎有些站不稳,也说些“很高兴见到你”之类的话。
他指着一个包厢说:“这里,到里面坐。”他满脸堆笑,一片热情。我小心地弯下腰,侧着身子进了包问。
“你的脸怎么了?”他问道。
“和我汽车里的安全气袋接了个吻。”
“对了,我听说过这次事故,”他说得很快,非常快,“你还好吗?没有伤着骨头吧?”
“没有。”我说得很慢,想弄清他的来意。
“听说其余的几个人都死了。”他紧接着说,他在主宰着这次谈话,我只好跟着走。
“是的,那是几个毒品贩子。”
“这个城市,”他说,这时酒吧招待走了进来,“你要吃点什么?”赫克托问我。
“咖啡,不加奶。”我说道。正当他挑选喝的东西时,他的一只脚在我的腿上轻轻地碰了几下。
“你们都有什么啤酒?”他问招待,这是他们最不爱听的问题。这位招待双目直视,一口气报上一连串的品牌。
他的动作把我们的目光带到了一起,他的双手都放在桌子上,利用招待当做掩护,他把右手的食指弯曲着指着自己的胸部。
“莫尔森牌。”他突然说出一种品牌,这时招待走开了。
他被装有窃听器,他们在监视着。但不管他们在哪儿,他们绝不能透过招待看见我们的。我本能地想要转过身来看看周围的人,但我抑制住这种诱惑,这还真得有点感谢我那板一样僵直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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