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出了什么事儿?”
“峨,这个。看守把公文包拿走留在外面了。”
他们彼此对望着,把眉头皱得更紧了。特雷弗在咖啡机里加进水。现在将近五点了,而他正在煮咖啡,特工们充分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例行公事而已。大约每个月一次,看守会在我们谈话时把公文包留下。”
“他搜查了吗?”
特雷弗忙着看咖啡滴下来。无疑一切正常:“他像往常一样很快地检查了一下,我想他是闭着眼睛检查的。他把送进去的信拿出来,然后把包拿走了。窃听器安然无恙。”
“他注意到那些厚厚的信封了吗?”
“当然没有。放松点。”
“那么会谈很顺利?”
“和往常一样,只是斯派塞没有信要寄出来,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这有些不同寻常,但事情确实如此。我两天后再去,到时候他会有一沓信要寄出去,而看守甚至碰都不会碰公文包一下。你们会听到每一个字的。想喝点咖啡吗?”
他们一起松了口气:“多谢,但我们得走了。”恰普说。他们还要去写报告,回答一些问题。他们朝门口走去,但特雷弗叫住了他们。
“听着,伙计们,”他彬彬有礼地说,“我完全有能力自己穿衣,吃一碗速食麦片粥,就我自己一个人,很多年来我都是这样。我不愿意在九点以前就开门营业。既然是我的事务所,我们就要九点开门,早一分钟也不行。欢迎你们在那个讨厌的时候来这儿,但八点五十九分就不行。别到我家去,九点之前也别到事务所来。明白吗?”
“当然。”他们中的一个回答说,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现在,他们在特雷弗的事务所里、家里、车子里、甚至公文包里到处都安装了窃听器。他们连他在哪儿买牙膏都一清二楚。
特雷弗喝光了整整一壶咖啡,清醒了过来。他开始行动了,一切都已精心策划好了。从离开特朗博尔监狱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准备了。他假定他们回去后和白色面包车上的那些人一起在监视着他。他们有着各种小装置和各种窃听器,而韦斯和恰普肯定懂得如何使用这些东西。钱不是他们关注的东西。他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们了解一切事情,他让自己的想像力自由驰骋,他假定他们正在窃听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都准确地知道他所处的位置。
他想得越多,逃跑的机会就越大。
他开车去了十六英里外、杰克逊维尔南郊奥兰治帕克附近的一家购物中心。他在里面漫无目的地闲逛,浏览着商店的橱窗,然后在一条几乎空无一人的饮食街吃比萨饼。要做到不冲到某家商店的衣服架子后面躲起来、等那些跟踪的人走过去,这可不太容易。但他强忍住不这样做。他在一家通讯器材店买了一只小型手机。随机免费提供当地一家电信公司的一个月的长途电话服务,这正是特雷弗需要的。
他回家时己经九点过了,他确信他们一定还在监视他。他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到最大,然后又煮了些咖啡。在浴室里,他把现金塞进各个衣袋里。
午夜时分,整幢房子一片漆黑,静悄悄的,特雷弗这时候显然应该已经入睡了,可他从后门溜了出去,融人了夜色当中。夜晚空气清新,天上是一轮圆月,他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好像只是要去海滩散散步的样子。他穿着一条腰部往下满是口袋的宽松的工装裤,两件劳动布衬衣和一件超大号的风衣,风衣的衬里里面塞满了钱。
特雷弗身上总共藏了八万美元,他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向南信步而行,俨然是个半夜出来散步的海滨流浪汉。
走了一英里后他的步伐加快了。走了三英里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但仍然拼命往前赶。睡觉和休息都必须等等再考虑了。
他离开海滩,走进一家破败的汽车旅馆那遨遏的休息室里。
AIA公路上没有车辆往来;只有这家汽车旅馆和远处的一家便利店还开着门。
门吱吱嘎嘎的响声大得足以把接待员吵醒。房子后面的某个地方有一台电视正开着。一位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胖乎乎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问道:“晚上好。你需要一个房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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