鹈鹕案卷(85)

2025-10-09 评论

    马蒂斯气得发疯。他连续数周跟他的律师们密谋策划。他要不惜任何代价打赢官司。他指示他们,需要怎么干就怎么干。要打破一切清规戒律,不讲任何信义道德,可以雇请任何方面的专家权威,开展任何专题研究,要不惜付出任何数额的本钱,非要打赢这场官司不可。
    他向来不出头露面,这一回更采取了低姿态。他移居到巴哈马群岛,在莱福德礁的一处武装防守的古堡里指挥行动。他每周一次飞往新奥尔良和律师们会面,事毕即回岛上。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露踪影,他却切实要求务必增加政治捐款。他的财富安然无恙地深藏在特雷邦帕里什的地下,总有一天他会把它挖掘出来,但是谁也不能预知他什么时候也会有求人之处。
    绿色基金的律师一共是两个人,到他们涉足这件讼事时,已经确认了30多个互不相关的被告;有的被告是拥有上地的,有的是从事勘探的;一些被告是埋设管子的,另一些被告是钻井的。还有联合的企业,责任有限的参股人,法人联合体等等。使人如堕五里雾中。
    各家被告以及它们的高价律师作出强烈的答复。它们提出了一份洋洋洒洒的请求,要求法官驳回这份鸡毛蒜皮的诉状。它们又请求在等候审判期间准许钻探继续进行。在未获准后它们又提出一份长篇请求,发出痛苦的呼号,说明勘探和钻井等等已经套牢了它们多少资金。但仍未得到准许。它们递的请求可以装满整整一卡车,可是一次次都遭到否决,事情也就很明显了,这个案子总有一天要受到陪审团的判决,石油律师们决心战斗到底,而且还要不择手段。
    绿色基金的起诉好像得到天助一般,因为新发现的石油储存的中心地带靠近一片圆圈形的沼泽地,多年来那一带就是各类水禽的天然庇护地。鹗、白鹭、鹈鹕、野鸭、鹤、鹅,以及许多别的水禽都移栖到那里去。虽然路易斯安那不见得对它的土地一贯怀有善心,但对它的动物所表现的爱心却要略胜一筹。由于此案最终要由陪审团作出裁定,而陪审团又是由一批普通的平民百姓所组成,绿色基金的两位律师便看准鸟类大做文章。
    鹈鹕成了主角。30年来经过DDT和别的杀虫剂的污染,路易斯安那的棕鹈鹕已经濒于灭绝的边缘。它被列为濒危物种,受到了高等级的保护。绿色基金选中了这种身价不凡的鸟类,争取到全国各地的六位鸟类学专家为它作证。
    与此案有关的律师有上百人,诉讼进展迟缓。这种情况正是绿色基金所求之不得的。钻井架子都已停机闲置。
    在马蒂斯乘坐的喷气直升飞机的响声越过特雷邦湾的上空,并且沿着他的宝贝运河将要穿行的路线飞越沼泽地带的七年之后,鹈鹕讼案在莱克查尔斯市开庭审判。这一场难解难分的官司进行了十个星期。绿色组织要求对于已经造成的破坏作出经济赔偿,它还要求发出永久禁制令,不得继续钻探开井。
    石油公司从休斯顿搬来一位辩护人说服了陪审团。绿色组织输掉了这场官司,这一结果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石油公司用掉了几百万,而关于污染的可怕的警告,以及沼泽地带生态的脆弱性,给予陪审员的印象不深。石油就是金钱,居民需要就业。
    但是,法官决定禁制令继续有效。他认为绿色组织已经证明了控告中关于鹈鹕濒临灭绝之点,它是一种受到联邦保护的鸟类。大家都知道绿色组织还要上诉,所以事情远未了结。
    尘埃暂告落定,马蒂斯取得小胜。但是他知道来日方长,除了此地的法庭,还有别处的法庭。他有极大的耐心,又有过人的心计——

    茶几正中放一架录音机,周围有四个空啤酒瓶。
    “这桩讼案是谁告诉你的?”他边写边问。
    “是一个名叫约翰-德尔-格雷科的告诉我的,他是图兰大学法院院的学生,比我高一届。去年夏天他在休斯顿一家很大的律师事务所当书记员,这家事务所也跟这场官司沾上一点边,他听到了不少谣言和传说。”
    “所有这些律师事务所都是新奥尔良和休斯顿的吗?”
    “是的,都是办理诉讼的大事务所。但是那些公司来自十几个不同的城市。当然,它们都带来了自己当地的法律顾问。有来自达拉斯和芝加哥的律师,还有几个其他城市的律师。像个马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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