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林家的女孩现在情况如何?”
“她已经回家了,星期天回家的,应该没事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设法要想出其他的问题。杰可知道这是危险的时刻,他们没话可说了,就会胡乱问些糟糕的问题。
他站起来,扣上外套的扣子:“非常感谢你们抽空前来,通常我都会有空,只要事先通知我,我随时都很乐意跟你们谈话。”
他们谢过他之后离开。
星期三早上10点,殡仪馆里举行了简单的葬礼,红脖子们埋葬了那两名死者。仪式简短,没有几个人流泪。
柯伯的双亲在他小时就离婚了,他的父亲从伯明罕开车来参加葬礼,葬礼过后他就不见了。柯伯太太住在克连顿南方10英里靠近湖村的一栋白色小屋里。她另外两个儿子和他们的表亲朋友聚集在后院的一裸树下,女人们则忙着安慰柯伯太太。有位表亲认识一个前三K党员,他或许会打个电话给那人。柯伯的祖父很早就加入了三K党,那位表亲解释,他和比利·雷还是孩子时,老人会告诉他们福特郡和泰勒郡吊死黑人的故事。他们应该像那个黑人一样以牙还牙,但没有人自告奋勇。或许三K党会有兴趣,往南接近杰克森和奈托斯郡有个三K党的分部,这位表亲有渠道和他们联络。
女人们准备了午餐,男人们静静地吃着,然后回到树下去喝威士忌,那个黑鬼的初审2点开始,他们全上了车,开往克连顿。
谋杀案之前的克连顿跟谋杀案之后的克连顿迥然不同,而且要过好几个月之后两者才会再度变得相似。一件历时不到10秒钟的惨案,将这个8000人口的平静南方小镇,转化为新闻从业人员的朝圣地。记者、摄像师、转播人员,有的从附近的城市赶来,有的则来自全国性的新闻机构。摄像师和电视记者在广场上摩肩接踵,不下百次地问访街上的行人有关他们对海林一案的看法,以及他们若是陪审团一员,将会如何投票。街上的行人没有明确的判决,电视转播车跟着上有电视台标志的进口小汽车绕着广场,大街小巷地跑,追踪线索、故事和采访。起先欧利是他们最喜欢的对象,案发之后第二天他被访问了6次,然后他赶紧找点别的事做,而将接受采访这种事推给小摩斯。摩斯喜欢跟新闻人员过招,他可以回答20个问题而不透露一项新线索。他也常撒谎,无知的外来客往往分不清他的话是谎言还是事实。
星期三的餐馆里很安静,包括杰可在内的常客们,都瞪着侵入这个被他们视为庇护所之地的陌生人。大部分的陌生客人都留着胡子,说话有特殊的口音,也不点玉米糊。
杰可同意在星期三接受一家孟菲斯报社的访问,而且不收费。
然后便把自己关在作战室里,为初审做准备。中午时分他到监狱去探望他那位声名大噪的委托人。卡尔·李态度轻松,精神饱满。他从牢房里可以看见停车场里来往的记者群。
“监狱生活如何?”杰可问道。
“并不坏,吃得很好,我在欧利的办公室跟他一起吃。”
“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我还看了电视,昨天晚上在新闻里看到你。你看起来真不错,杰可,我要使你出名了,对不对?”
杰可一言不发。
“我什么时候才上电视?我是说,杀人的是我,出名的却是你和欧利。”委托人在微笑——律师可笑不出来。
“今天,再过一个小时。”
“是啊,我听说我们要出庭了。做什么?”
“初审。这没有什么了不得,至少本来应该不算回事,但这次有所不同,因为会有摄像机。”
“我要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你不能对任何人说一个字。不能对法官说,不能对检察官说,不能对记者说,对任何人都不能!我们只要听就好,我们听检方有什么样的证据,他们应该有个目击证人,他或许会出来作证。欧利会作证,告诉法官有关枪和指纹的事,还有路尼——”
“路尼怎么样了?”
“不清楚,不过听说比他们想象中要糟。”
“老天,我很难过我射中了路尼,我甚至没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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