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想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谢谢你啦,先生。”他太太说。
“我就在外面走廊上。你们需要什么就叫一声,”露·戴尔说,“我什么时候来接他?”格里姆斯太太问道。
“5点。要是提前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露·戴尔连珠炮似的把话刚刚说完,人已到了门外,门也已经随手关上。
霍尔曼带着墨镜,棕色的头发长得厚厚实实,搽得油光发亮,里面几乎找不到几根白发。
“有一点儿文字工作得做一下。”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尼可拉斯说,“请在你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我来把它读一遍。”霍尔曼摸着桌子,放下手中的咖啡,又摸住一把椅子。他用手指触摸着椅子的轮廓,弄清了方向后一屁股坐下。尼可拉斯拿过一张法官的指示书开始轻声朗读。
为挑选陪审团花了那么一大笔金钱之后,扮演事后者葛亮更是毫不费力了。人人都有自己的高见。被告方面的专家们为能挑出这样一个优秀的陪审团而相互大声道贺,但他们彼此间的吹捧和扭泥作态,主要却是表演给整日整夜忙忙碌碌的那些律师们欣赏的。就凯布尔本人而言,他曾见过比这更糟的陪审团,也曾见过比这更为友好的陪审团。早在许多年以前,他就已经明白,要想准确地预测陪审团的行为实际上是不可能的。费奇是高兴的,但高兴的程度并未超出他自己允许的范围,而且也并不妨碍他像往常一徉对什么事都狂吠乱叫,大喊大嚷。陪审团里有4根烟枪。费奇虽然没有和谁谈过,但他坚持这样一种观点:湾区有许多脱衣舞俱乐部和赌场,而且又靠近新奥尔良,是个值得住上一阵的好地方。因为,它容忍邪恶。
在大街的另一边,温德尔·罗尔和他的原告律师团,此时也在对陪审团的组成大表满意。特别令他们高兴的是,居然出乎预料地挑上了霍尔曼·格里姆斯瞎子当上陪审员,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啊。
霍尔曼坚持要求和那些“有视力”的人一样接受评估,并且威胁要采取法律行动,假如受到任何不同对待的话。他这种动不动就要通过诉讼解决问题的态度,大大地温暖了罗尔和他手下那帮律师的心,而他的残疾更是原告律师梦寐以求的天赐良机。被告律师为了阻止他进入陪审团,曾经挖空心思,想出种种理由,包括说他无法看见未来出示的物证。哈金法官为此曾让双方律师悄悄盘问霍尔曼,而霍尔曼却向他们保证道,他能看见这些物证,只要它们有充分的文字描述。于是法官大人决定增加一名法庭书记官专门负责为物证的描述打字,然后将软盘拷进霍尔曼的盲人电脑,供他在夜晚阅读。这一决定让霍尔曼乐不可支,他再也不提受到歧视要上告的事了。被告方面态度也有所软化,特别是在他们得知霍尔曼从前也曾经是一杆老枪,即使是现在身旁有人吸烟他也并不反感之后。
所以原告和被告双方都对陪审团采取谨慎乐观的态度。里面没有激进分子。没有发现谁态度恶劣。12人全得到过高中文凭,其中2人还有大学学位,另外3人也在大学里读过一些课程。尼可拉斯在所作的书面回答中填的是高中毕业,但他究竟是否真的读过大学,至今仍是一个谜。
案子第二天就要正式开审。原被告双方在为之准备的当儿,都在默默地考虑着一个事关重大的问题,一个他们喜欢猜测的问题。他们定睛望着座位席,第100万次地打量着那12张而孔,在心里反复问道:“哪一个会当上头儿呢?”
每个陪审团都有一个头儿,而头儿正是左右陪审团作出裁决的人。他会很快就冒出来吗?他或许会暂时潜伏,伺机破门而出,夺取领导权?此时此刻,即使陪审员们也无法作出回答。
10点整,哈金法官对挤得满满的法庭扫视了一番,发现人人都已各就各位。他轻轻敲了几下小木槌,人们立即停止了喊喊喳喳的低语,坐得端端正正。他朝穿着棕色制眼的老法警彼得点了点头,说道:“带陪审团。”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陪审员席后面的那扇门,首先露面的是露·戴尔,她像一只领着一群雏鸡的老母鸡,后而紧跟着入选的那12位陪审员。他们在指定的座位上分别坐下,3名候补陪审员则坐在折叠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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