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陪审员,感觉怎么样呀?”伊斯特尔问。
“很妙。”
“昨儿晚上有没有谁想贿赂你呀?”
“没有呀。你呢?”
“也没有。这真是糟糕。要是没有人想贿赂我们,哈金法官准会失望死了!”
“他干吗要对这种未经授权的接触反复唠叨个没完没了呀?”
伊斯特尔的上身向她靠了靠,但又靠得不是太近;她也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一边警惕地瞟着陪审团团长霍尔曼,好像生怕这位双目失明的先生万一会睁开眼睛。这样亲近这样悄悄地聊天,使他们二人都很愉快。两个外表富有吸引力的年轻人,有时候往往会这样相互接近起来。不过是无伤大雅地调调情而已。
“这种事以前曾经发生过,发生过好几次呢。”他像耳语一般轻声说。这时,咖啡壶边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原来是格拉迪斯·卡德和斯泰拉·赫利克这两位太太在当地报纸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新闻。
“以前出过什么事呀?”莉基问。
“在香烟官司中腐蚀陪审员。实际上,这种事一直都有,而且通常都是被告干的活。”
“我不明白,”她说。她对此深信不疑,而且还想从这位在法学院喝过两年墨水的年轻人口里听到更多的消息。
“这样的香烟官司在全国已经打过好多起,可是,烟草公司迄今还没有受到陪审团作出的裁决的打击。他们为了打赢官司,不惜花上几百万美金,因为只要有一次败诉,他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一个陪审团作出了给原告巨额赔偿的裁决,闸门就会打开,同样的裁决就会接踵而至。”他停了一下,眼睛朝四面看了看,喝了口咖啡,又接着说,“所以他们才不惜使用一切卑鄙馥靛的手段。例如给陪审员的家属进贡。例如在社区内散布流言蜚语,不管死者是谁,他们都可以说他有4个情妇,说他打老婆偷朋友,只是在逢到葬礼时才去教堂,而且儿子还是个同性恋。”
她不信地皱了皱眉头,因而他又继续道:“这一点儿都不假。法律界哪个不知谁人不晓?我敢肯定,哈金法官对此一清二楚,所以才会那样不断向我们发出警告。”
“没有法子阻止他们吗?”
“目前还没有。他们都很精明能干,而且非常狡猾,办事决不留下任何痕迹。再说呢,他们又有的是钱。”他停顿了一下,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在挑选陪审员之前他们一直在监视你。”
“不!”
“他们确实是这么干的。在事关重大的案件当中,这是他们的标准做法。法律禁止他们在陪审团选定之前,与任何候选人发生直接接触,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干。他们可能已经拍了你家的房子车子和你的孩子丈夫以及工作地点的照片;他们或许已经和你的同事谈过话,偷听过你在办公室或在饭店吃中饭时的讲话,而你却一无所知。”
她把橙汁放在窗台上:“可这是非法的,违背职业道德的呀,不对的呀。”
“是不对。可他们照样逍遥法外,因为你并不知道他们干的勾当。”
“但是你不是知道?”
“我确实知道。我看见有人在我寓所外面,坐在汽车里偷拍照片。他们还派了一个女人,到我工作的店里,就我们禁止吸烟的规定向我挑衅。他们玩了些什么把戏,我一清二楚。”
“可你刚才还说过,和陪审员直接接触是法律禁止的呀。”
“是的,不过我可没有说他们会遵守游戏规则啊。恰恰相反,只要能打赢官司,不管什么规则,他们都是会违犯的。”
“那你干吗不去报告法官?”
“因为他们的行动还没有造成危害,因为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现在我成了陪审团的一员,我就可以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伊斯特尔看到对方的好奇心已经被他激起,便决定及时煞车,把其余的垃圾留到以后再向她倾泻他看了一下手表,突然站了起来:“我得立即去趟洗手间,马上就要开庭啦。”
露·戴尔风风火火地冲进陪审员室,房门在她身后吱吱咯咯地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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