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是羞得无地自容,然后就开始还击。她脸涨得通红,使劲一口吞下嘴里的食物,气势汹汹地说:“我还受不了你那种吃相呢了。”在座的陪审员们全都低下了头,巴不得这一场面立刻结束。
“我吃饭的时候至少是不出声,吃的东西也不会露在嘴巴外面。”杰里说、连他自己也清楚,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孩子气。
“我也是。”斯泰拉说。
“不,你不是。”上校说。他运气不佳,位子排在洛伦·杜克的旁边,因而也是面对着斯泰拉,“你吃饭时的声音,比一个3岁的孩子都响。”
霍尔曼大声咳嗽了一下:“大家都平平气,太太平平地把这顿饭吃完。”
此后谁也没有吭气。全都默默地吃着,竭力不发出声音。杰里和鬈毛狗最先放下刀叉,去吸烟室过瘾。跟着离开休息室的是尼可拉斯·伊斯特尔,他并不吸烟,但需要换换空气。外面在下着小雨,每天例行的上街散步,将不得不宣告暂停。
他们在那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房间里聚齐。房间里放着几张折叠椅,开着一扇窗。那位最最文静的陪审员安琪·魏斯,也接着走进了这个房间。斯泰拉本是第4杆烟枪,今天感情受了伤害,此刻宁愿等在外面。
鬈毛狗对于谈论本案并不在乎。安琪也是如此。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何共同之处呢?她们两位似乎都同意杰里的观点。人人都知道吸烟会致癌,所以抽烟的后果应由烟民自已承担。一个人抽烟抽了35年,他去世后,干吗要给他的后人几百万美元?咱们真该多动点脑筋啊!
赫利克夫妇虽然朝思暮想拥有一架由两个驾驶员共同驾驶、安着真皮座椅的漂亮的小型喷气飞机,但目前却只能将就一点,用一架旧的双引擎小型飞机对付对付。这架塞斯纳小型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时,凯尔敢于驾驶,可是在漆黑的夜晚,他却不敢冒险,特别是飞往迈阿密这样人口稠密的地区。因而他们在高尔夫港机场搭乘了商业班机飞赴亚特兰大,再转机至迈阿密国际机场在头等舱里,斯泰拉不到一小时就灌下了两份马提尼,外加一杯葡萄酒。在过去的这漫长的一周中,陪审员任务繁重,压力巨大,她已筋疲力尽了。
他们提着行李下了出租车,驶往迈阿密海滩,住进了新建的喜来登大酒店。
马莉一直尾随着他们。在公交大巴上她坐在他们身后。在飞离亚特兰大时,她坐的是普通舱。她在喜来登大堂里转悠,直到他们登记完毕,才乘坐原来的那辆出租车,开到一英里外,住进了一家旅游饭店。将近11点,她拨通了他们房间的电话。
身心疲惫的斯泰拉,不想外出就餐,侍者把酒菜送进了他们的房间。她接连喝了几杯。明天虽然要外出采购,可她现在需要酒精。
待到电话铃声响起,她已是瘫手瘫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穿着一条宽松拳击裤的凯尔,拿起电话:“喂。”
“喂,赫利克先生。”从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年轻妇女清脆的公事公办的声音,“你要当心点儿。”
“你说什么?”
“你被人盯梢了。”
凯尔揉揉充血的眼睛:“你是谁?”
“请仔细听着。有几个男人在监视你的太太。他们现在已经来到迈阿密。他们知道你们由比洛克西飞往亚特兰大,乘的是4476航班。去迈阿密乘的是代尔塔公司的533航班。他们还知道你们住在哪一个房间。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中。”
凯尔望着电话机,轻轻地拍拍额头:“等一下,我——”
“他们明天或许还要窃听你们的电话,”她又讨好似的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千万要当心呀。”
“他们是什么人?”他问道。他声音很大,床上的斯泰拉慢慢爬了起来,吃力地把赤裸的双脚伸到地板上,睡眼惺松地望着丈夫。
“烟草公司雇用的特工,”对方答道,“他们凶着呢。”年轻女人挂断了电话。
凯尔莫名其妙地望望话筒,又可怜巴巴地看看老婆。她正伸手取烟。
“什么事?”她声音沙哑地问。凯尔把每个字都复述了一遍。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约翰·格里森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