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让我来悄悄调查一下私人侦探这一方案?”她问。
“可以,”戈尔杰耶夫点了点头,“但不是悄悄的,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游击习气,它除了害处以外就只能制造一大堆误会。你去和科罗特科夫说一说,让他向格梅里亚提个建议,由他来调查这一方案,而由你来具体实施。一般说别人的工作我是不会去掺和的,特别是床第之事,但你得告诉我:你确实觉得这一方案值得调查,还是因为扎哈洛夫?”
娜斯佳脸红了。科洛布克是从哪儿知道的?这差不多是五年前的事了,况且就只那么一次。在那以后她和季马再也没有相遇过。
“你脸红什么?”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惊奇地说,“你还想瞒我,是吧?调查法国佬那会儿,扎哈洛夫眼睛死盯着你,就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瞧他看你那眼神儿,怕不是垂涎三尺吧!你别以为我老了就不再是男人了。这种事,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我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我想,或许是他,非常乐于有机会与你再度相处,而既是这样,所以也就特意引起你对这一方案的兴趣,因为离开他你是无法对付这个难题的。是吧?你的老领导说得对不对?”
“不对。”娜斯佳坚决地回答道,“可要是一般地说,也对。扎哈洛夫确实是在追求我,但第一,他根本不是认真的;第二,想要引起我对某一方案的兴趣是根本不可能的。无论采用什么方式都不可能。哪怕他在我脚下堆满昂贵的鲜花也不可能。我或是有兴趣,或是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哪怕多么漂亮的王子也无济干事。”
“嚯,我的天呐,咱们的女警察独立性可真强啊!”处长噗嗤一声笑了。“我看的确已经不再流鼻涕了,无论怎样,开始会动脑子了。”
“我正在努力。”娜斯佳笑了笑。
“好吧,继续努力吧。”戈尔杰耶夫说。
遵照科洛布克的吩咐,她跟尤拉-科罗特科夫谈妥了,尤拉嚷嚷了一通,说什么撒谎固然不漂亮,而把别人的功劳算到自己头上就更不漂亮了。可万一根据娜斯佳方案所进行的调查有了积极结果了呢?所有的表扬和奖励会给谁?会给他,科罗特科夫,因为是他构想并提议对这一有成功希望的方案进行调查,随后又成功地组织实施了调查。
“你算了吧,尤里克,”娜斯佳劝他,“我可没有这种虚荣心。”
“可我有良心。”他还是固执己见。
可他到底还是作了让步。
侦查员格梅里亚对这一方案比怀疑更甚:“政治家被杀通常是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他生气地对科罗特科夫说,“而女议员戈托夫齐茨就是一位政治家。所以,首先要调查她在议会里因为税收问题而与人的冲突。至于那些私人侦探,你不妨在业余时间搞些调查。都明白了吧?”
科罗特科夫并未因此失去信心,因为他和娜斯佳不一样,对上司的语调毫不在意,也不怕引起别人的不满。他是一位普通的四十岁上下的刑警,他首先想到的是破案,而不是谁拿斜眼看他了,或是哪句话说得不合适了。最重要的是,格梅里亚已被告知,现在他可以采取任何行动,而不必担心别人指责他擅自行动和游击习气了。
昨天晚上,星期六,娜斯佳还曾甜蜜地幻想明天要睡他个昏天黑地。也就是一直睡到十点,如果走运的话甚至可以睡到十一点。她仍然鼓不起勇气和阿列克赛谈,没有丈夫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对其往事而滋生的不自在感和羞耻感不知怎么竟渐渐淡化了,好像一切本就该如此:她孤身一人生活着,而列什卡则在莫斯科郊外,在茹科夫斯基街。这样倒好。这样倒更符合习惯。她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胆怯的想法,想把所拥有的一切统统抛开,什么也不改变,什么也不必跟列沙说,既不道歉,更不解释。如果到最后他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同她分手的话,那也好,事情本该如此。就其天性,她生来就不适合于家庭生活。而刑警局这种工作,就其自身而言,也与正常的家庭关系相对立。
但幻想和通常一样,照例无法实现,星期六晚上十点半左右,扎托齐尼将军打来了电话。
“戈托夫齐茨案怎么样了?”他问,“你有什么可以向我汇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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