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读一读!”伊拉痛苦地哭泣起来。
娜斯佳从她手里拿过报纸,把揉皱的地方抚平。大字标题立刻映入眼帘:《别了素面,化妆万岁!》一个姓海伊娜的女记者肆无忌惮地写道:“以其由薄纱紧裹的松软前胸对人产生的震撼力,女作家托米林娜傲慢地教训了我们一下,她长篇累牍、引经据典地教训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大众文化。她对那种愚弄人民大众的、廉价的文学日用消费品的宽容态度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托米林娜本人也正是靠这些东西来赚钱谋生的。她用了三年时间就粗制滥造出了十五本质量低劣的侦探小说。但女作家本人却对此毫无愧色,而且在回答主持人提问时,还大言不惭地把对她来说当然是很珍贵的她自己的名字与一些公认大师的名字并列,比如海明威。她自视甚高,这种自负心理是很明显的,而且女作家病态的想象使她不得安宁:她确信,现在全世界电影工作者在睡梦中都在想着要把她的这些不朽的作品搬上银幕。他们甚至准备偷着把她的书拍成电影。所以托米林娜在电视上直接向他们发出威胁:这些坏孩子们,不要用你们的脏手来碰我这些纯洁的书,否则我会上法庭告你们。看来,尽管可能会出丑,但托米林娜女士希望出名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连自己即将为人母亲这一点都忘记了。她本应关心自己未来宝宝的健康,可是却奔走在法庭之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早已不再对种种诉讼案感到惊奇,对我们正在成长的这一由怪诞的孩子们构成的怪诞的一代也完全可以理解了。如果连我们未来的母亲们都只想着闹纠纷,并且成天读那些由体态丰满的托米林娜女士提供的不规范的趣味低下的东西,那又怎么会有正常的下一代呢?”
文章里还有另外一些更恶毒、更肮脏的段落。娜斯佳读完后,伊拉奇卡已经不哭了,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怎么样,看见了吧?塔尼娅会气坏的。这个海伊娜是干什么的?”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不知道。或许塔尼娅在调查案子时不知怎么得罪她了吧,所以她现在就竭力报复。”娜斯佳猜测道。
“我把报纸扔掉,什么也不对她说,”伊拉很坚决地说,“把这脏东西给我,我把它扔到臭水沟里去。”
“这没用,伊拉奇卡。明天塔尼娅一上班,我可以向你保证,会有一大堆好心人把这个拿给她看的,就算不给她看,也会把内容转述给她,而且还会添加一些自己的东西,这样只能把事情搞得更坏。政治斗争的历史教育了我们,应当掌握第一手材料。”
“不,不能。她不应该看到这东西,她会气疯的。”伊琳娜固执地摇了摇头说。
“伊莉什卡,请你相信我。如果她不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你和斯塔索夫在一旁陪伴,而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看见这张报纸,那情况会更糟糕。你不可能确保让她始终蒙在鼓里。既然不可能,那么效果不明显的措施就可能带来更大危害。你就听我的吧,把报纸拿回家去,马上交给塔尼娅看。只是不要用悲伤的语调,而应该嘻嘻哈哈地给她看。”
“不,不要劝我。我做不到,我太可怜她了。”
伊拉又开始抽泣起来。娜斯佳明白,她和伊拉是说不到一块儿的了。于是拉起她的手,向电梯走去,同时还没忘记拿起那束花。
“走,我和你一起上楼。”
“干什么?”
“让斯塔索夫开车把我送到地铁站。你们这儿这么黑,晚上都走不出去。给,拿着自己的花。这是人家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她们两人一起上楼来到房间。从厨房里传来了不知在给谁打电话的斯塔索夫的大嗓门,还有水声和餐具的碰撞声。塔姬雅娜晚饭后在收拾桌子。
“伊拉,你怎么这么长时间?”她并未离开厨房到过道里来。
“我也回来了,”娜斯佳说,“我害怕一个人在你们这儿摸黑走路。想让弗拉季克用车把我送到地铁站。”
塔姬雅娜走到过道里,边走边说:“这就对了。对不起,我刚才没想到这一点……伊拉,出什么事了?你哭过?我就知道,你结识新朋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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