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未婚妻,”他把沉甸甸的玻璃杯放到桌上,抽出了一支香烟,悠然问道,“她真的值得别人这样为她操心劳神?”
“您别以为我是个爱搬弄是非的女人,”塔季扬娜显出讨好的样子,“据我了解,您对拉特舍夫先生非常熟悉,所以我可以直言相告:这个未婚妻就是巴尔托什先生的女儿。马拉特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您说什么呀!”达莎两手举起轻轻拍了一下。丈夫虽然没把要完成的任务告诉她,但达莎聪明机灵,随着谈话的逐步深入,她猜到这与案件有关。她虽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当天还发生了另一桩凶杀案,更不知道埃利娅-巴尔托什也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但是她明白,萨沙拉她来看展览绝不是无缘无故的,和这位漂亮的塔季扬娜的攀谈也不是顺便闲扯,他对别的公司的代表连看都不看一眼。既然萨沙要让这位姑娘多说一些,那就助他一臂之力。
“怎么会是这样呢!”达莎接着说,两眼瞪得圆圆的,“马拉特是个男子汉,哪个姑娘嫁给他都会幸福的。”
其实达莎从来没见过这位马拉特,更没听说过他。只是萨沙问塔季扬娜,埃利娅后来看中的那位是不是更漂亮、更富有时说的这个“更”字,使达莎领悟了其中的奥妙。而塔季扬娜无意中偶然提到“马拉特”这个名字,又使达莎得以顺水推舟说了几句,给人一种她与马拉特相互认识的假相。
“不过,人们常说:五月嫁人,一生受苦。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塔季扬娜说,“虽然婚没结成,但说不定这正是马拉特的希望。”
“哟,这可是奇谈怪论。”达莎马上表示反对,她牢牢抓住谈话的主动权,将其引向纯粹是妇女关心的话题,为此丈夫对她真是感激不尽。“我们也是5月结的婚,而且是13号,我相信我们会过得白头到老,幸福美满的。没准儿还会在同一天去世,像格林童话中的主人公那样。”
塔季扬娜的脸上顿时显得有些愕然,像是看见了一艘载着外星人的宇宙飞船。
“你们是5月13号结的婚?去年?”
“不,是今年。就在上星期六。”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巴尔托什的女儿也定在上星期六出嫁。真怪,竟有这么巧!真难以想象!”
达莎的用意很简单,做法也很符合实际。世上有些事情可以不受环境的影响而莫名其妙地突然使陌生人互相之间产生好感,其中之一就是巧合。比方说,你在别的城市偶然碰见一位邻居,从此成了好友,而在此之前,你们每天早上在汽车站上相遇,连个招呼都不打。再如,你在火车上与一位旅伴攀谈,发现你们曾先后在同一所大学里学习,或者生日恰巧在同一天……
“您说婚礼没有举行,这是为什么?”达莎作出对不在场的马拉特-拉特舍夫深表同情的模样。
“真是难以置信,竟然在婚姻登记处发生了凶杀。这太可怕了!当然,后来警察来了,对所有在场的人进行询问,哭叫声混成一片,哪里还能举行婚礼!”
达莎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她看到了丈夫示意的目光,便收住了话头。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该说。可哪些不该说,她心中可没数,于是只好将话题从喜事没办成转到不走运的未婚夫身上。
“不过,我想,巴尔托什先生本人应该赞成马拉特娶他的女儿为妻。比他再好的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萨沙紧张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达莎明白,这回话题引对了。她对所谈之事一无所知,也不认识提到的人,所以只能聚精会神地听着,惟恐贸然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她感兴趣的是,这位巴尔托什是个什么样的人?拉特舍夫又是谁?最好再弄清那个没嫁成人的姑娘的名字,才能弄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给你们透露个秘密,马拉特曾经有个女朋友,在我们公司广告部工作,她说马拉特早在埃利娅中学毕业的时候就开始打她的主意了。伊什特万经常带妻子和女儿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而马拉特则追随他们寸步不离。塔米拉特别钟爱马拉特,并要把埃利娅嫁给他。为此她想尽了办法,甚至让女儿到匈牙利巴拉顿湖畔她祖母那儿去度假,而陪同女儿的任务自然是交给马拉特了。据说,是因为他会讲匈牙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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