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想了,”瓦西里严厉地说,“给你什么就吃什么,饭食都是高质量、高热量的。如果你需要书,开张书单,我派人去买。虽然我当时就应该警告你,本地商店的选择余地很小,里面未必有你所需要的东西。”
米隆决定让步。他已经发现,当他表现顽强或者坚持自己的意见时,瓦西里不高兴。他应该顺从听话,应该像一个穆斯林家庭培养出来的乖孩子。行了,他给自己找今天的作业吧。
第一件事,他决定在楼内走一遍,看看什么地方有什么,但是这一时的冲动刚一开始尚未实施就被彻底制止了。他刚刚踏上娜塔莎房间所在的三楼走廊,警卫就挡住了他的路。米隆直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区分他们,所有的警卫在他看来都是一副面孔,就像是孪生兄弟一样。
“今天不上课。”
“我知道。”米隆平静地回答,“我不是要到姑娘的房间去。”
“既然如此,你到哪里去?”
“嗯……随便走走,看看。”
“用不着。”
“为什么?”
“不允许。”警卫简短地回答,米隆从他脸上的神情明白,不会多作解释。
“只是不允许我到这一层来吗?”他十分温和地询问一句,“在其他的楼层可以走走吗?”
“可以在周围走走。”警卫同样温和地回答他,但是根据他眼中的表情,他明白他该向后转了。小伙子眼看就要发作了。
“好吧。”
他轻蔑地挥挥手,快步跑下了楼梯。外面的天气好极了,阳光明媚,但是不热,气温22~23度。山区的空气总是凉爽清新。头十五分钟米隆只是沿着不通透围墙围起来的空地享受着慢步闲逛,但是悠闲散步带来的愉悦很快就过去了。米隆的眼角频频瞥见树林中有人隐隐约约在走动。他明白了,有众多看不见的警卫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有意思,干什么要如临大敌一般戒备森严?要知道,除了瓦西里、娜塔莎和米隆自己,这里再没有别人。还有那个凶狠的护士娜佳。或许还有什么人,正因为如此才禁止米隆在大楼内自由走动?
当他第一次发现房子的边墙有点过长时,他已经沿着围墙转了五六圈了。他抬起眼睛,就看清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这边,这就是那棵树冠伸展的老树,树的枝叶够到窗户的玻璃。不过,当他沿着走廊向自己的房间走时,他觉得距离短了许多,要知道他的房间是在那条走廊的尽头,难道是障眼法?不对,有什么必要施障眼法?这是他的窗户,挨着还有两个窗口,虽然走在走廊上,但是他房间的门往前横着一堵密闭的隔断墙。就是说,大楼被分成了彼此互不相通的两部分。那么另一部分也应该有一个入口。那个入口在哪里呢?
米隆离开围墙靠近大楼,继续绕着大楼信步走着。这一次他没有往旁边闲看,而是用心地仔细察看石头墙。转了两圈,他根本没有发现第二个入口。要么是门伪装得太巧妙,要么事实上就没有这个入口。里面有门通向房子的另一部分。也许,只有米隆住的第二层有密闭墙,而在一层和三层是通着的。但这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一层楼从中间隔断呢?大概,那边藏着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正是为了看守这被藏着的东西或人,才在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缄口不语、铁面无情、深沉莫测、冷若冰霜的男人。果真如此,那这就不是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事情。莫非这里藏有大批钻石?战略武器?关着人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隆的情绪被彻底破坏了,他再也没有了散步的雅兴。于是他回到了楼里。沿着走廊从站在自己房间边的警卫面前走过时,他仔细地看了看横在前头的那堵密闭墙,但是没有在上面发现一丁点有门的痕迹。墙面绝对平展,打磨得很细,贴着刷清漆的木条。坐在打开的窗户边,米隆木然地盯着大树伸展的树冠。起先,这似乎是一个不乏乐趣的传奇故事,然后是一件被迫但还不令人反感的工作。而此时,他感到自已被牵扯进了一件极其危险、毫无疑问是犯罪的勾当之中。难道父亲不知道把自己惟一的儿子派到了什么地方?但是即使知道,反正还是派了。
米隆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阿斯兰别克。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个伊斯兰思想斗士有时候轻视受欧洲传统观念教养的人从来不轻视的事情。基督教徒极少把犯罪利益置于自己孩子的利益之上。显然,他的父亲不是这种人。一旦弄清楚,米隆根据父亲的意愿和推荐被牵扯进犯罪活动,这只能说明一点:他的父亲是个真正的思想斗士,在这场斗争中不怜惜任何人,不计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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