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的是奇而又奇了。为什么当时五斗橱的抽屉全都被拉开,东西散落满地呢?显然是找过什么。既然不是找贵重物品,到底要找什么呢?罪犯为什么没有拿走贵重物品呢?贵重物品很多,又都放在显眼的地方,他肯定看见了,甚至也摸过。究竟为什么没有拿走呢?
必须赶快再找到一个仔细看过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东西的人。不能排除,她的前夫发现了失物,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他没有挑明。
在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娅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叶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阿尼斯科维茨的一本用药房松紧带穿着的记事簿,里面夹着许多滑脱的纸片和名片,鼓鼓的。侦查员的任务极其明确:从死者的熟人中找到一个能对她拥有的贵重物品提出肯定意见的人。这项任务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谈何容易。按照这本记事簿上的姓名一一查找,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耐心,娜斯佳①认真地询问,得到的回答却是一连串的,“去世了……”、“号码转给了其他用户……”、“去世了……”、“去世了……”。
①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娅的昵称。
第三天,她终于如愿以偿,艺术理论家、彩绘鉴赏家、古玩收藏家伊万-叶利扎罗维奇-贝绍夫还健在,并且对阿尼斯科维茨的油画及首饰都了如指掌。当娜斯佳拨通他的电话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老朋友遇害的消息,而且还不停地说:
“上帝啊上帝!我一直坚信,她会比我们大家都更长寿!她的身体极好。啊,卡捷琳娜呀,卡捷琳娜!”
“您同卡捷琳娜-维涅迪克托芙娜认识很久了吗?”娜斯佳问他。
“一辈子。”贝绍夫立即回答,“我们的父辈是朋友,我同卡捷琳娜实际上是一块儿长大的。我的父亲和维涅迪克特-瓦列里那维奇都是收藏迷。可是我和卡佳却走了不同的道路。我继承了父亲的全部藏品并且继续收藏,可以称之为子承父业。然而卡佳对收藏却不感兴趣,这种事情似乎不能打动她。加之女人一般不爱好……她悄悄地出卖贵重物品,靠这些钱过日子。国家给她的退休金很少,我们的博物馆人员不受尊重。”
“那么什么人继承她的财产呢?”
“国家。卡捷琳娜立下遗嘱把一切捐献给几家博物馆。她没有她可以向之托付这一切的亲属。”
“难道没有一个亲属吗?”娜斯佳不相信。
“没有。当然,亲属还是有的,”贝绍夫用发颤的嗓音回答,“不过不是可以把藏品留下的那一类,而是些混吃混喝的人。卡佳虽然没有收藏的嗜好,但是十分清楚她手上那些东西的价值。我指的不仅仅是货币价值,还有最高意义上的价值,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她很有教养。”
可以分遗产的亲属。这十分有趣。而且是没有,又不是完全没有,假如他们同谋杀有关系,他们就把珍品拿走了。否则谋杀就失去了意义。也许,有什么妨碍了他们?他们杀死了人,却没能把珍品收起来带走……必须紧紧抓牢那些邻居不放。因为能够在这种场合妨碍罪犯的,只能是出现在门外楼梯上的人。
“请您说一说,伊万-叶利扎罗维奇,遗嘱是怎么写的。我的意思是,是否点明了在阿尼斯科维茨死后,每一件东西归哪一家博物馆继承?”
“我理解您的问题,”老收藏家点点头,“是的,点明每一件东西时,都有各个博物馆和公证部门的代表在场。遗嘱对什么东西交给推进行了明确的登记。有几幅画卡佳没有写进遗嘱,她打算卖掉它们,靠卖画的钱过日子。”
“后来怎么样?她卖了吗?”
“当然。”
“卖给了谁?您知道吗?”
“什么卖给了谁?是卖给我。她把画卖给我了。它们至今在我的手上。”
“倘若这些钱不够花了呢?”
“我同她谈过这件事情,”贝绍夫点点头,“第一,我从她那里买的那几幅画非常值钱。您也许认为,我利用老交情,从卡佳手上廉价购买?才不是呢!我给的是实价,这一点您可以相信。这些钱应该够她生活许多年。第二,如果钱用完了,她可以修改遗嘱,从遗产中随便拿出点什么东西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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