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一直在窥视邦德的动作。他低下头看着桌上那堆钻石,把它们排成一个圆圈,然后抬头尖声尖气地对邦德说:‘邦德先生,五千块钱一个子儿也少不了。也许还会更多一点。不过,为慎重起见,支付的方法得考虑一下。我们不准备付现金。邦德先生,你明白其中的原因。一个人突然得到这么多钱是很危险的。他会到处乱说,还会肆意挥霍。如果各家抓到了,查问钞票从何而来,他肯定回答不出来。这不就麻烦了。你说对不对?”
“对的,”邦德对驼背的稳健和精明感到惊讶。“你讲得很在理。”
“所以,”驼背接着说,“我和我的朋友们对于报酬的支付一向很慎重,很少一次全部付清。每次一般只付不大的数目。我们会设法安排他获得更多的钱。你也不例外。现在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大概有三个英镑和一些零钱。”邦德答道。
“如果是那样,你的五千元的来源可以是这样,”驼背说,“今天你见到了多年未见面的老友特瑞,”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那就是我。你是在1945年认识我这位绅士的。当时我在伦敦处理一批陆军的剩余物资。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们当时在萨伏亚大酒店玩桥牌。我欠了你五百美元,记得吗?”
邦德点头同意。
“今天我们在美国又见面了。我和你用猪银币的正反面来销帐。如果你猜对了,我欠你的钱翻倍;如果猜错了,我就不欠你了。结果你赢了,所以你有一千美元。我是个诚实纳税人,完全可以为你作证。瞧,这是一千块钱。”驼背从牌子(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数了十张百美元钞票放在桌子上。
邦德拿起钞票,小心地放进上衣口袋里。
“还有,’驻肯接着说,“你既然来到美国,就想去看看赛马。于是我就向你建议,‘干嘛不去看着萨拉托加大赛?这是一年一度的大赛马,下星期一开始。’你说好极了,于是你带着你那一千块钱上萨拉托加去了。”
“好的。”邦德说。
“你在棚里把赌注压在一匹马上。如果赢了,就可以赚五倍。你一下子赢了五千块。这样,即使有人查问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可以说完全是你B已赚来的。而且可以得到证实。”
“但万一捐了呢?”
“不会的。”
邦德没有再说什么。他至少已经知道,他们在赛马上会搞花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个歹徒的阵营。他仔细端详那双毫无表情的磁质眼珠。现在得先打开缺口钻进去。
“好极了,”邦德连声赞道,希望奉承几句作为闸门砖,“您真是深谋远虑。我愿意为象您这样的人效劳。”
但这一奉承并没有在磁质眼珠中引起任何反应。
“我打算这里呆一段时间再回英国。我不知这里是否需要象我这样的人?”
驼背那双瓷质眼珠的视线慢慢从邦德的眼睛骤位移开,转向他的脸部和胸部,好象在买马前检查一匹马一样。他低头看了一会放在桌上摆成圆形的钻石,若有所思地把它改成方形。
室内鸦雀无声。邦德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驼背抬起头来,“有这种可能,”他答道,“可以再派你干点其他事。迄今为止,你还没有出差错。你好好地干,安分守己点。赛马完了之后,给我来个电话,我会告诉你干什么。不过,一定要稳重点,遵守命令,明白吗?”
邦德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我不会干那些过分的事的。我是来找活干的。你可以告诉手下的人,我不会变花样的,只要能有钱。”
磁质眼珠一下子变化起来,变得十分愤怒。邦德担心目已刚才弄巧成拙,说得太离谱了。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驼背尖声叫道,“是卑鄙龌龊的流氓帮吗?真该死!”他转而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我们没办法让你这种英国佬了解这一切。好吧,记住我的电话号码:威士康辛7-3697。记住下面我要说的话,但是绝对不可泄漏,否则当心你的舌头。”沙迪刺耳的笑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星期二第四次赛马,由三岁的马匹作1.25英里的竞赛。在售票最后的时候,你下赌注,压上你的一千美元。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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