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投降了,“这是你自个儿的事,但我会整天为你担心的。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千万别从梯子下走过,或干其他什么蠢事。你可不能过份相信你的运气。我不知道你到土耳其去干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多么善良的姑娘!”邦德开玩笑地说,“只有等我回来时才能享受到这种温暖了。”
“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她冷冰冰地说,但还是热烈地吻了他一下,表示道别。邦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漂亮的女秘书提不起兴趣。
飞机飞入了一望无垠的云海。云层很密,如厚厚的奶油,飞机报象是停在上面似的。但不一会儿,飞机冲出了云层。一片蓝色的烟雾从飞机的左舷擦过,下面就是巴黎了。在法国的上空飞翔大约一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第戎。这时淡绿的地面开始变为墨绿,地势不断地升高,与汝拉山脉连成一片。
空姐把午饭送来了。邦德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始吃午餐。他一边吃着,一边望着飞机下面清澈的日内瓦湖。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上点缀着墨绿色的松树。他回忆起了自己曾在这里滑雪时的情形。那时候,e已是那样开朗、活泼、无忧无虑,对世界充满了爱与希冀,与现在冷酷、残忍、心狠手辣的邦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如果当年的伙伴看到今天的e己,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会怎样看待为了国家利益而去谈情说爱的浪漫情人呢?
邦德竭力不去想这些。“听天由命吧,不要自寻烦恼。至少,自己还不至于是推着二手车到处兜售黄色书刊的推销员,也没有象那些公子哥儿那样整天泡在杜松子酒和尼古丁里。自己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也没有充当恶棍的走卒,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俯瞰飞机下面那烟波浩渺绿波荡漾的地中海,邦德极力地集中精力思考着他眼前的任务。
无认从哪方面讲,他这一趟差事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引诱,引诱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让她对自己一见钟情。不管她是否的确家T站站长描绘的那样漂亮,邦德都不该真的把感情抛在她的身上。他要注意的只是她随身带来的机械。想到这里,邦德觉得e已十分可耻,和为了荣华富贵而讨某个贵妇人作老婆的人没什么区别。他能扮演好这个角色吗?他相信自己在某些时候可以逢场作戏,但在床上,一个心怀鬼脸的男人能自自然然地表现出真情吗?一个人为了万两黄金能做到的事,他是否为了一台密码机也能做到呢?
飞机从厄尔巴岛上空掠过后,开始降低高度。大约又过了五十英里,飞机稳稳地降落在罗马的香皮诺机场。邦德没有理睬吵闹喇叭声,自己静静地喝着饮料。半小时后,飞机再次起飞,向意大利方向飞去。邦德开始潜心地考虑这次任务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会不会又是苏联国家安全部精心设下一个阴谋?不仅自己对此一点都未提防,连深谋远虑的M局长也被蒙骗了?谁又能知道呢?情报局为此开了个长达十小时的处长联席会议。会上,大家对这一情况从不同角度进行了仔细分析,但没有一个人能准琢磨出苏联人如果这样做有什么便宜可赚。他们也许想绑架邦德,但干吗偏偏选中邦德呢?他不了解情报部门的战略布署,也不可能向他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至多不过是一个执行具体任务的间谍。干掉邦德也可能是一种报复手段,可他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惹过他们了。即使他们真有这种打算,也不必把他引到第三国去,完全可以在伦敦街头向他开枪,在汽车式住宅中安放炸弹,这些不是要方便得多吗?
飞机在亚得里亚海口上空飞行。扬声器播出“请系好您的安全带”的通知打断了邦德的思绪。突然,飞机开始颠簸起来,发动机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外面的天空忽地变得漆黑一团。电闪雷鸣后,两点劈劈叭叭地打在窗户上。飞机在滂沱大雨的浇灌下,象被炮弹击中一样摇摇晃晃。
看来,危险就在眼前。飞机好象穿越在风暴中,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脆弱。十三名旅客!十三号!星期五!这些不吉利的数字是否应了某莉亚-庞森的预言?这飞机已有多少小时飞行记录?机翼会不会出现金属疲劳现象?难道他们一定要葬身科林斯湾的鱼腹,永远无法到达伊斯坦布尔?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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