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帮我赢得了这座城市。”她坚决地重复。“你们过去都曾为我效力,表现上佳。巴利斯坦爵士将我自泰坦私生子手中救出,在魁尔斯时,还挫败了遗憾客的阴谋;而你,乔拉爵士,则在维斯·多斯拉克揪出下毒者,我的日和星死后,也是你从卓戈的血盟卫手中拯救了我。”太多人要置她于死地,几乎数不过来。“然而你们撒谎,欺骗我,背叛我。”她首先转向巴利斯坦爵士。“你曾保护我父王多年,也在三叉戟河上与我哥并肩作战,后来却背叛了流亡的韦赛里斯王子,向篡夺者屈膝。这是为什么?我要真相。”
“真相并不总招人喜欢。劳勃是个……优秀的骑士……他仗义,英勇……他不止宽恕了我,还饶过许多人的性命……韦赛里斯王子只是个小男孩,还要等许多年,才适合统治,而且……请原谅,女王陛下,您要的是真相……童年时代的令兄,韦赛里斯,已经显示出他是父亲的儿子,与雷加截然不同。”
“父亲的儿子?”丹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老骑士没有眨眼,“在维斯特洛,您父亲被称为‘疯王’。没人告诉过您吗?”
“韦赛里斯说过。”疯王。“篡夺者如此称呼他,篡夺者和他的走狗。”疯王。“那是谎言。”
“倘若闭目塞听,”巴利斯坦爵士轻声道,“又何苦寻求真相?”他犹豫片刻,“我以前解释,使用假名是为了防止兰尼斯特家知道,那只是原因的一部分。陛下,更重要的是,在我发誓为您效忠之前,想要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您不是……”
“……我父亲的女儿?”我不是父亲的女儿,那又是谁?
“……疯狂的化身。”他续道。“幸运的是,我未曾发现任何缺陷。”
“缺陷?”丹妮怒火上涌。
“我并非学士,不会征引历史,陛下。我的生命在于长剑,不依于书本。但七大王国每个孩童都知道,坦格利安家族素来游离于疯狂的边缘。您父亲不是第一个特例。杰赫里斯国王曾告诉我,疯狂和伟大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每当一位坦格利安降生,诸神就将硬币抛向空中,整个世界将屏息观察它的降落。”
杰赫里斯。这老人认识我祖父。想到这里,迟疑油然而生。毕竟,她所知的维斯特洛大多来自哥哥,少部出于乔拉爵士。而巴利斯坦爵士忘记的事或许都比他们两个知道的加起来还要多。唯有此人明白我的出身渊源。“因此我是某位神祗手中的硬币,对吧,爵士先生?”
“不,”巴利斯坦爵士答道,“您是维斯特洛真正的君主。假如您认为我还值得佩剑,我将永远是您忠诚的骑士,直到生命尽头;如若不然,我满足于侍奉壮汉贝沃斯,做他的侍从。”
“假如我断定你只配当我的弄臣呢?”丹妮挖苦地问,“或者厨子?”
“我会非常荣幸,陛下,”赛尔弥平静而尊严地说,“我烤苹果、煮牛肉不比别人差,还用篝火烤过许多鸭子。我希望您喜欢油乎乎的烤鸭,有焦黑的皮和带血的骨头。”
这番话让她微笑。“要能吃到这样的美食,我宁愿当个疯子。本·普棱,把你的剑交给巴利斯坦爵士。”
但白胡子不接受。“我把自己的宝剑扔在乔佛里脚下,之后再没碰过一把。只有从我的女王手里,才愿再度配剑。”
“如你所愿。”丹妮从布朗·本手里拿过武器,剑柄朝前递出。老人恭敬地接过。“现在,跪下,”她吩咐,“发誓为我效忠。”
他单膝跪下,将长剑横置于她脚边,念诵誓言。丹妮几乎没听他说了些什么。他是容易处理的一个,她心想,另一个就难了。等巴利斯坦爵土宣誓完毕,她转向乔拉·莫尔蒙,“轮到你了,爵士,我要真相。”
大个男人涨红了脖子,是愤怒还是羞愧,她不清楚。“我试图告诉您真相,我说了好几十次。我告诉您阿斯坦另有蹊跷,我警告您札罗和俳雅·菩厉不能信任。我警告您——”
“你警告过我每个人,除了你自己。”他的傲慢激怒了她。他应该谦卑。他应该恳求我的原谅。“你说除了乔拉·莫尔蒙,谁也不能信任……而自己竟然一直是八爪蜘蛛的间谍!”
“我不是谁的间谍。是的,我拿了太监的钱,学习了密码,写了几封信,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监视我,出卖我!”
“一度……”他勉强道,“我洗手不干了。”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不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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