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简洁地叙述了帕特里克的经历。起初她觉得有趣,但快到结尾时她的兴趣逐渐减退。
“这样的人应该处以死刑。”她插话。
“他没有杀人。”
“可你说他的汽车里有人的残海”
“那残骸原本是死尸。”
“他先前杀死了一个人?”
“不,他只是偷了一具死尸放在汽车里。”
“嗯。瞧,我得回去干活了。请允许我提一个问题,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偷的尸体是你的祖父克洛维斯-古德曼。”
她的脑袋顿时开了窍。“他烧了克洛维斯!”
桑迪点点头。
她觑起细眼,竭力理顺自己的思路。“这是为什么?”她问。
“他得制造死亡的假象。”
“但他为什么要选择克洛维斯?”
“他是克洛维斯的律师和朋友。”
“很不错的朋友?”
“是的。要知道,我不可能把一切都讲得很明白。
这事是四年前发生的,离开你和我都很遥远。”
她用一只手的手指轻叩桌子,同时咬着另一只手的指甲。似乎这个坐在对面的律师很精明,哭哭闹闹是无济于事的。究竟采取什么方法,她心里没有底。还是让他先说吧。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毁厂是重罪。”
“应该这样。”
“而且可以根据民法有关条例提出起诉。这就意味着克洛维斯-古德曼的家属可以控告我的委托人犯有毁尸罪。”
哦,是的。她不由得挺直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她笑了笑,说:“我明白了。”
桑迪也笑了笑。“因为这样,我才来这里。我的委托人希望同克洛维斯的家属悄悄达成协议。”
“家属是哪些人?”
“现在还活着的配偶、子女和他们的子女。”
“看来我就是家属。”
“你的哥哥呢?”
“死了。两年前卢瑟死了。酗酒,吸毒。”
“那么你是唯一有权控告他的人。”
“多少钱?”她控制不住,脱口而出。随后她为自己这句话感到尴尬。
桑迪倾身向前。“我们准备给你2.5万美元。马上就给。支票在我口袋里。”
她也正在把身子凑上前。听到钱数,她猛地一愣,眼眶里出现泪珠,下唇在颤抖。“啊,天哪。”她说。
桑迪环顾四周。“真的,给你2.5万美元。”
她从桌上的纸巾筒里扯下一截纸巾,不料碰翻了调味瓶。她揩干眼泪,又换了鼻涕。桑迪仍在扫视周围,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全归我?”她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她的嗓音低沉、沙哑,呼吸急促。
“是的,全归你。”
她又擦拭眼睛,然后说:“我需要喝杯可乐。”
迪纳默默地喝着一大杯可乐。桑迪一面呢饮劣质咖啡,一面注视来去的顾客。他并不着急。
“我想了想,”终于她开了口,恢复了镇静,“既然你找上门,很爽气地说给我2.5万美元,那么实际愿意给的数字也许不止这么多。”
“我是不准备讨价还价的。”
“我要是告状,也许对你的委托人不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陪审团会根据我的证词认定你的委托人是为了窃取90O0万巨款而焚烧克洛维斯的尸体。”
桑迪呷了口咖啡,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佩服她的领悟力。
“我要是替自己找个律师,也许得到的钱多得多。”
“这是可能的,不过打官司也许得花五年时间。
此外,你还有其他不利条件。”
“什么不利条件?”她问。
“你和克洛维斯的来往不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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