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能应付,但逃税的起诉就没那么容易应付。”
的确如此,内特不得不承认。从1992年到1996年,他漏报,大约6000美元的额外收入。
他把橙了皮扔进废纸篓:“那我怎么办?整天坐在屋子里?”
“如果你幸运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
乔希必须很谨慎他的朋友刚从黑洞里冒出来,不能让他受到过多的惊吓。
“你是说我会进监狱?”内特问。
“特罗伊·费伦死了。”乔希说,内特愣了一下才转过神来:“哦,费伦先生。”他咕哝道。
内特在事务所有他自己的一间办公室,在六楼长过道的尽头。他和另外一个律师、三个助理以及六七个秘书负责起诉医生的工作,对事务所里其他的事情很少过问,他当然知道特罗伊·费伦是谁,但从未经办过他的官司。
“我很难过。”他说,“你没听说?”
“我在这儿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四天前,从窗口跳下去。”
“没有降落伞?”
“瞎!”
“那飞不起来。”
“他没想飞,我亲眼看见的。他还签了两份遗嘱(24)——第一份是我起草的;第二份,也是最后的那份,是他自己手写的。然后他跳了下去。”
“你看见了?”
“是的。”
“咔,一定是个疯子。”
内特的语调里还有一点幽默。大约四个月前,一个女佣在汽车旅馆的房间里发现了他,当时,他的胃里装满了药丸和朗姆酒。
“他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私生女。”
“她结婚了吗?长得怎么样?”
“我要你找到她。”
“我?”
“是的。”
“她失踪了?”
“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儿。”
“特罗伊有多少——”
“大约110亿,税前的。”
“她知道吗?”
“不,她甚至连她父亲去世都不知道。”
“她知道特罗伊是她父亲吗?”
“我不清楚她知道些什么。”
“她在哪儿?”
“我想在巴西。她是一个传教士,在一个偏僻的印第安部落工作。”
内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我曾在那里呆过一个星期。”他说,“我那时在上大学,也许是法学院。正碰上狂欢节,那些赤身裸体的姑娘在里约热内卢的大街上跳舞,还有桑巴乐队。成千上万的人通宵狂欢。”他的声音轻了下去,美妙的记忆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次可不是狂欢节。”
“我知道不是,想要点咖啡吗?”
“好的,不加牛奶。”
内特按了墙上的按钮,把需求输入内部电话系统。1000美元一天当然也包括房间服务。
“我要去多久?”他重新坐回到窗前问。
“很难估计,我想10天吧。不用急,也许找到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巴西哪个地方?”
“西部,靠近玻利维亚。她的那个组织专门派人去丛林深处,向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的印第安人传教。我们做了一些调查,他们似乎为能找到地球上最偏僻地方的部落而自豪呢。”
“你要我先找到那片丛林,钻进去找那个印第安部落,然后再使他们相信我是一个友好的美国律师,让他们帮我找到那个或许根本就不想让人找到的女人?”
“基本上是这样。”
“或许有点意思。”
“权当是一次探险。”
“也能让我远离事务所,是吗,乔希?是这个用意吧?一种避人耳目的做法。”
“得有人去那儿,内特。必须由我们事务所的律师去同她见面,给她看遗嘱(24)的文本,解释里面的内容,然后看她的态度。这事不能让助手或巴西律师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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