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
“反正你保密就成,行吧?”
“我答应你了。不过要是我们不能交谈,那怎么讨论特赦的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走到这一步呢。”
麦卡利斯特总是笑脸迎人。那迷人的笑容或者展现在脸上或者就在表皮下面含而不露。“你考虑过特赦的问题吧,不是吗?”
“是的。还有三个星期到期,我是考虑过特赦的事。每个死监犯人都梦想得到赦免,州长,这正是你一个也不能赦免的原因。你赦免了一个罪犯,其他五十个都会为了得到同样的优待而纠缠不休。五十个犯人的家属都会纷纷写信并且不分日夜打电话来。五十个律师都会运用影响力并想法子进入你的办公室。你和我都知道这事不能这样办。”
“我不能肯定他是否应该死。”
他说这话时眼睛瞧着别处,似乎心里改了主意,似乎岁月使他成熟起来,软化了他惩处萨姆的决心。亚当刚要说点什么,忽然意识到州长最后这句话的重要性。他低头看了地板一会儿,特别留意州长的带穗的平底便鞋。州长则陷入了沉思。
“我也不能肯定他是否该死,”亚当说。
“他告诉你多少情况?”
“关于什么?”
“关于克雷默爆炸案。”
“他说他把一切都跟我说了。”
“但你有怀疑?”
“是。”
“我也是。我一直有怀疑。”
“为什么?”
“许多原因。杰里迈亚-道根是有名的说谎者,他对进监狱怕得要死。国内税务局对他无所不用其极,你知道,他们使他相信进了监狱他会被一帮黑人强xx和折磨之后杀掉。他是本州三K党的首脑人物,你知道。但道根对很多事都很无知。他搞恐怖活动时很狡猾很难逮住,可他不了解刑事司法体制。我一直认为有人,也许是联邦调查局,告诉道很必须给萨姆定罪,否则他们就把他送去坐牢。不定罪就没商量。他是证人席上一名非常主动的证人。他拼命想要陪审团给萨姆定罪。”
“所以他说了谎?”
“我不知道。也许吧。”
“他说了什么谎?”
“你问过萨姆他是否有个同犯吗?”
亚当-霍尔停顿片刻,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我确实不能讨论萨姆和我谈过的事。这是要保密的。”
“当然要保密。在本州有很多人私下里并不希望看到萨姆被处决。”麦卡利斯特的眼睛此时仔细打量着亚当。
“你是其中的一个吗?”
“我不知道。但假使萨姆并没打算杀死马文和他的两个孩子呢?萨姆当然在那儿,在事件发生的现场。但如果是别的什么人蓄意谋杀的呢?”
“那么萨姆的罪过就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大。”
“对。他当然不是无辜的,不过其罪恶还不致严重到该处死的地步。这事真叫我伤脑筋,霍尔先生。我能称呼你亚当吗?”
“当然可以。”
“我想萨姆没向你提到有关同犯的什么情况吧。”
“我真的不能讨论这个问题。现在不能。”
州长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递给亚当一张公务名片。“背后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我个人办公室的号码,另一个是我家里的号码。所有打进来的电话都是保密的,我发誓。我有时在镜头前做做样子,亚当,那是工作需要,不过我还是可以相信的。”
亚当接过名片,看看那手写的电话号码。
“如果我没能赦免一个罪不该死之人的死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麦卡利斯特边说边朝门口走,“给我打电话,但别拖得太久。这件事已经逐渐白热化。我一天能接到二十个电话。”
他向亚当眨眨眼,又展示了一回他那口闪亮的白牙,然后离开了房问。
亚当在靠墙的一把金属铸造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着那张名片的正面。上面印着烫金的字,还有官印的戳记。一天二十个电话。那是什么意思?那些电话是要萨姆被处死还是被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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