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霍尔的事在他们眼里是件讨厌的事,事实上,人事审议委员会在他们看来也很讨厌。这不是那种参加起来比较愉快的小组会,但是他们是被选出来的,谁也不敢拒绝。一切为了事务所。行动服从团队!
亚当是七点三十分到达办公室的。他离开了十天,这是他离开最长的一次。埃米特-威科夫已经把亚当的工作交给另一个年轻的助手。在库贝法律事务所从来不缺新手。
八点前他就躲进了靠近六十层楼那间图书室的一间没用的小会议室。他精神紧张,但竭力不表现出来。他边饮咖啡边看着早晨的报纸。帕契曼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然后他把人事审议委员会的十五个成员的名单研究了一遍,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十一个陌生人将在下面的一个钟头里讨论他的未来,接着迅速投票,然后便会去处理他们各自更为重要的事情。威科夫八点差几分进来打了招呼。亚当感谢他所做的一切,抱歉给他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又听埃米特保证会有一个迅速而满意的结果。
八点五分时加纳-古德曼打开门。“情况相当不错,”他说话的声音低得几近耳语,“这会儿十一个都已经到场。我们已经得到至少五人的承诺。罗森在小组会上的支持者到了三位,不过他可能还差个一两票。”
“罗森在吗?”亚当明知结果,还是盼着那老浑蛋或许一觉没醒来死了。
“当然在。不过我想他在着急呢。昨晚十点了埃米特还在打电话。我们已经拉到了票,罗森明白这一点。”古德曼步履轻松地走出门不见了。
八点十五分,主席宣布开会,声称出席人符合法定有效人数。解聘亚当是唯一的议题,也是开这次特别会议的唯一原因。埃米特-威科夫首先作了十分钟精彩发言,讲述亚当是个多么出色的人才。他站在桌子一端面对一排书架侃侃而谈,就像在试图说服一个陪审团。十一名委员起码有半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们不是在浏览文件就是在日历上勾改着自己的日程。
加纳-古德曼第二个发言。他把萨姆-凯霍尔的案子迅速扼要介绍了一遍,并把萨姆很可能会在三周后被处决的评估意见如实提交委员会考虑。接着他把亚当吹嘘了一通,说他或许在没有透露他与萨姆的祖孙关系上有错,但那有什么了不起。那是当初,这是现在,眼看你的当事人就剩三个星期可活的时候,现在可就重要得多了。
没有一个人对威科夫和古德曼提问。问题显然都留着给罗森了。
律师有长久持续的记忆力。你今天妨碍了他,他可以耐心地等上许多年之后再伺机报复你当日的关照。丹尼尔-罗森在库贝法律事务所积怨颇多,作为主管合伙人,他正在收获当初撒下的怨果。多年来他把人们,他自己手下的人,踩在脚下。他是暴徒、骗子和恶棍。在他事业辉煌之时他是事务所的核心与灵魂,对此他十分清楚。没人能与他抗衡。他欺辱年轻的助手,虐待其他的合伙律师。他践踏委员会的决定,漠视事务所的政策,偷偷夺去库贝法律事务所其他律师的客户。而现在,他的律师生涯已是江河日下,该是他结账的日子了。
他发言不到两分钟就首先被一个年轻的合伙律师打断,这人常和埃米特-威科夫一起骑摩托车。发言被打断时罗森正踱着方步,像在他春风得意的日子里那样面对听众满堂的法庭进行表演。没等他反唇相讥,另一个问题便向他袭来。他才想起对前两个问题如何作答,第三个问题却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辩论进行着。
三位提问者通力合作,颇见成效,看来是经过练习的。他们轮番针对罗森的要害毫不留情地提问。不到一分钟罗森就诅咒并肆意辱骂起来。他们一致保持冷静。每人面前都摆着拍纸簿,上面看样子是一长串要提的问题。
“利益冲突在哪里,罗森先生?”
“律师当然可以代理自己的家人打官司,是吧,罗森先生。”
“难道求职申请表上特别问过霍尔先生是否本事务所代理了他的家人吗?”
“你是否有什么理由反对事务所出名,罗森先生?”
“为什么你认为出名不好,罗森先生?”
“你家里要有人关在死监你会努力去帮助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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