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是肯定的,今天早晨布思家一定会乱了营,他们那个见不得人的小秘密给捅了出来,放到报纸的头版上供人观赏。他们会如何对付这种羞辱呢?想想看吧,一个布思家的人竟娶了这样一个下三烂为妻而且还生了孩子,现在人人都晓得了,这个家族也许会从此一蹶不振。布思家的老夫人肯定会沮丧万分,没准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他们活该,亚当心里想。他冲了个澡并换了衣服,然后去把他的绅宝轿车顶篷放了下来。他并不寄希望于在孟菲斯空荡荡的大街上能够看到莉的栗色美洲虎车,但他还是要开着车出去转一转。他从河边的前沿大街找起,一面很响地播放着斯普林斯廷的乐曲,一面漫无目的地向东边开去。他经过联邦医院,穿过商业区的一幢幢很气派的建筑物,又转回奥伯恩之家附近的居民区。他当然没能找到她,但开车可以使他换换空气。临近中午的时候,路上的车子多起来,于是亚当向办公室方向开去。
萨姆在星期天唯一的客人又是位不速之客。去掉手铐后他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坐到了隔板前。对面是一位灰头发的男子,面容很友善,带着温和的微笑。
“凯霍尔先生,我叫拉尔夫-格里芬,我是帕契曼的牧师,新来的,我们还不曾见过。”
萨姆点点头说:“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你一定认识我的前任。”
“啊,是的,令人尊敬的卢克牧师,他去哪儿了?”
“退休了。”
“好极了,我从来就不屑于理他,我怀疑他是不是上得了天堂。”
“是的,我听说他在这里不怎么得人心。”
“得人心?一摊臭狗屎罢了。我们都不相信他,天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赞同死刑的缘故吧。你能想象吗?上帝要他来帮助我们,而他却认为我们都该死。他说那是圣经里讲的,你知道,就是一报还一报那一套。”
“这我以前听说过。”
“我想你也听说过,你是哪一类牧师?属于哪个教派?”
“我受命于一所浸礼会教堂,不过我现在不属于任何派别。我想上帝对所有这些宗派一定很头疼。”
“要知道,他对我也很头疼。”
“怎么会呢?”
“你知道兰迪-杜普雷吧,他是这里的一名囚犯,就关在离我不远的一个囚室里,是个强xx杀人犯。”
“是的,我看过他的档案,他曾经做过牧师。”
“我们叫他小牧师,他最近添了释梦的本事。还会唱歌、治病,如果得到允许的话,他没准还会耍蛇,耍那种很大的毒蛇,你看过马可福音第十六章十八节吧。总之,他刚刚做完了一个长梦,足足做了有一个月,像是上演了一出小型连续剧,结果他发现我这回是定死无疑了,他见到上帝正在等着对我的所作所为进行清算。”
“我看,对过去做一番清理未必就是坏事。”
“急什么?我还有十天的时间。”
“这么说,你信仰上帝?”
“是的,我信。你赞同死刑吗?”
“不,不赞同。”
萨姆审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不是开玩笑?”
“杀人是错误的,凯霍尔先生。如果你的罪名属实,那么你杀人不对,但政府杀你同样不对。”
“赞美上帝,我的兄弟。”
“我从不相信耶稣会同意我们以杀人作为惩罚的手段,他没有教我们那样做,他教我们爱和宽恕。”
“那也正是我在圣经里读到的,天知道你怎么能在这里谋到差事?”
“我有个表兄在州议会。”
萨姆闻听露出笑脸,继而又大笑起来。“你在这儿干不长,太老实。”
“不一定。我表兄是惩戒委员会主席,权力很大。”
“那你就祈祷他连选连任吧。”
“我每天早晨都在为此祈祷,我来找你只是为了介绍一下自己。今后几天希望能够和你谈谈,如果你需要,我很愿意为你做祷告。我以前从未经历过执行死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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