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怀着报复心理对他提出了起诉。那位喝醉酒的资深合伙人,在保险公司投保的金额数目巨大,因而公司立刻将大把大把金钱掷向莱克。谁都想把案子迅速了结。通过律师资格考试6个月之后,乔纳森-莱克结案时获得了260万美元赔偿金。而且是现钞,没有一张长期支票,全是明晃晃的现钞。
根据这个传说,两人都还躺在医院里的时候,骑摩托的那位就曾对莱克说过:鉴于莱克那么年轻,刚出校门,不管赔偿金是多是少,他都可以分得一半。莱克认住了这句话,摩托车手也没有食言。因而莱克拿走了130万。传说如是说。
假如我是他的话,我会带着我的130万驾着自备的双桅纵帆船,啜着朗姆烈酒去加勒比海。
可莱克没有这么干。他建了一座写字楼,把里面塞满了秘书、律师帮办、跑腿打杂和调查人员,认认真真地干起了诉讼这一行当。他每天工作18小时,哪个干了坏事他都敢起诉。他努力学习提高自己,没用多久就成了田纳西州最红的出庭律师。
20年后的今天,乔纳森-莱克依然每天工作18小时。他的事务所有11名律师,但没有合伙人。承接的大案比谁都多,每年的收入据说高达300万左右。
而且他又喜欢大手大脚地花钱。300万一年在孟菲斯这样的地方很难不引人注意,因而他总是成为热门话题。关于他的传说也越传越神。每年不知有多少学生,因为他的缘故,才进了这家法学院。他们都做着这个梦。有些毕业生离开法学院时并不找工作,他们只想在市区有一个门上贴着自己名字的狭窄小天地。他们愿意忍饥挨饿,艰难谋生,就像莱克开头那样。
我猜,他们也像他那样骑一辆摩托。也许这就是我注定要走的路。也许这有希望。我和莱克都有希望。
我去找马克斯-勒伯格的时间选得很不合适,他正在打电话,两只手不停地挥动,像喝醉了的水手一样骂着脏话。通话的内容与圣保罗市的一件官司有关,他必须去出庭作证。我假装在写写画画,眼睛看着地板,尽量不听谈话的内容,由他一边在写字台后脚步重重地走来走去,一边不停地拉着电话线。
他挂了电话。“你可是牢牢地卡住他们的喉咙啦。”他一边伸手在乱成一团的桌上摸索,一边飞快地对我说。
“抓住谁?”
“大利公司呀。昨天晚上我把那叠文件全看过了。典型的借方保险欺诈。”他从角落里拿起一个活动文件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知道借方保险欺诈是怎么回事吗?”
我想我是略知一二的,但我怕他会追根究底,于是就说:“不太清楚。”
“黑人称之为‘街头保险’,挨门挨户卖给收入低的人,十分便宜的那种保单。卖保单的经纪人每个礼拜来收保险费,记在投保人交款卡的借方名下。他们靠欺诈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养活自己,等到投保的人凭保单要求理赔的时候,他们无一例外地一口拒绝。对不起,由于这个或那个原因,你的要求不在保险范围之内。他们编造拒赔的理由,那可是很富有创造性呢。”
“人家不会告他们吗?”
“这很少,研究表明:在拒赔欺诈的纠纷当中,仅有三十分之一是在法庭上解决的。保险公司对此当然了解得清清楚楚,而且把这作为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你要记住,他们的对象是下层的人民,是害怕律师和这个法律体制的那些平民百姓。”
“假如被人告了,他们会怎么样呢?”我问。他不知道是朝一只臭虫还是苍蝇打了一巴掌,两张纸从桌子上飞了起来,飘落到地板上。
他把指关节掰得咯咯作响。“一般地讲,不会有什么大不了。在全国范围内,有几次保险公司确实曾被判付出巨额惩罚性赔款。我本人就参与过两三次。但是,陪审团是不会乐意让买廉价保险的小百姓成为百万富翁的。譬如说,有这么一位原告,他有一张5000美元的医疗费账单,虽然明显属于保险范围,保险公司却拒绝支付。而该公司的财产,譬如说,却值两个亿。庭审时原告律师要求陪审团做出裁决,除了5000美元外,让这家公司再赔两三百万,作为对其不良行为的惩罚。这种要求很少会被接受。陪审团会同意给那5000块,外加1万美元罚款,结果赢家还是保险公司。”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约翰·格里森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