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是不是有个套房?”我指着车库上面问道。
“从前是。我的一个孙子在那儿住过一阵子。我把它整修了一下,加了一个洗手间,一个小厨房,弄得漂漂亮亮的挺不坏。他当时在孟菲斯州大学念书。”
“他住了多久?”
“不久。我实在不想再谈起他。”
这个孙子,一定是那几个名字从她遗嘱里勾销掉的儿孙中的一个。
在你化了许多时间敲开一个又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大门,乞求一份工作,而又屡屡遭受到那些厉声粗气的女秘书的白眼之后,你就会抛开一切顾忌。你的脸皮就会变得越来越厚。你被人拒绝就会毫不在意,因为你很快就会明白:即使再糟糕,也不过是听对方说一个“不”字而已。
“我揣摸,你大概现在不会乐意把它出租吧?”我大胆地问,没有丝毫的迟疑,更不担心被她拒绝。
她手中的杯子正举到半空,这时她盯着那套小屋,仿佛刚刚才发现它。“租给谁?”她问。
“我很乐意住在这儿。这地方很迷人,而且一定十分安静。”
“像死一般的静。”
“不过,我并不想久住。你知道,等开始工作,我就抬脚走路。”
“租给你,鲁迪?”她不信地问。
“我喜欢这儿,”我半真半假地笑着说。“这里对我非常合适。我单身一人,不喜欢吵吵闹闹,也付不起太贵的房租。这里对我太适合啦。”
“你能付多少?”她直截了当地问,突然变得很像一个律师,正在盘问破了产的委托人。
我猝不及防。“哦,我不知道。你是房东,该你告诉我房租是多少嘛。”
她转过头,激动地望着树丛。“400,不,一个月300美元如何?”
包娣小姐以前显然没有当过房东,所以才这样漫天要价。幸运的是,她没有一上来就开出每月800美元。“我想最好先看一下房子再说。”我谨慎地说。
她站了起来。“房子不怎么好,你知道,做了10年的储藏室。不过可以修好,主要是水暖管道,我猜。”她拉着我的手,走过草坪。“我们得把水管接通。暖气和通风的情况,还不清楚。里面家具有是有几样,但是不多。旧家具都给我扔掉啦。”
她踏上嘎吱嘎吱作响的楼梯。“你需要家具吗?”
“要得不多。”楼梯的扶手摇摇晃晃,整座房屋似乎都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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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院把同窗变成敌人。竞争非常激烈。学生们学会了欺骗,学会了在背后捅人一刀。这是在为进入现实世界作培训。我念一年级的时候,两个三年级学生在模拟审判比赛时相互高声叫骂,随后就拳打脚踢,发生了一场武斗。校方先是把他们开除,接着又让他们复了学。学校需要学费。
学校里有许多人我确实不喜欢,有一两个则令我讨厌,我尽量不去憎恨别人。
但此时此刻,我却憎恨那个对我如此不仁不义的卑鄙下流的小人。孟菲斯有个名叫《每日报导》的刊物,专门登载各种各样法律和金融方面的业务情况。除了离婚申请和其他十几种重要的项目外,还列出前一天申请破产的案件。我的朋友或者朋友们认为,假如把我的大名从前天那些不幸者当中挑出来示众,从教科书第七章《破产申请》剪下一块并加以放大,然后把这个小小的趣闻贴满法学院的角落,那一定是挺有趣的。他或他们贴的趣闻全文如下:“鲁迪-贝勒,学生;资产:1125美元(免税);有保债务:欠独断专行财务公司285美元;无保债务:5136.88美元;未决诉讼:(1)税务局托收过期赊欠,(2)由汉普敦申请之裁决;雇主:无;律师:波罗西。”
波罗西的意思是我请不起律师,由自己担任自己的律师。今天上午我一走进图书馆,前台的学生办事员就给了我一份“趣闻”,说是整个法学院到处都可以看到这种玩意。他说:“真不知道谁会觉得这玩意儿有趣!”
我谢了谢他,然后便快步跑到地下室我那个角落,再次钻进书堆,躲开熟悉的面孔。课程不久就要结束,我将离开校园,离开我无法忍受的那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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