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德拉克斯只是微微一笑。“这是我的主意。”他说,“他们都穿着同样的白色衣服,剪着同样的发式,很难区分谁是谁,因此我就叫他们把胡子留起来。这东西简直成了他们的象征,好象大战时的皇家空军。你觉得有什么不对,是吗?”
“当然不,”邦德说,“只是猛一看有些惊奇。我倒觉得如果在他们的衣服上印上不同颜色的号码岂不更好辨认。”
“唔,也许,”德拉克斯走向门口,仿佛谈话已经结束。“不过,我还是坚持让他们留胡子。”
星期三一大早邦德从死去的泰伦上校的床上醒来。
他在上面睡的时间并不长。昨天晚上,在他们回房间的路上,德拉克斯没再说话,只在楼梯口时向他道了晚安。邦德沿着铺有地毯的楼道来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门前。他走进去,发现自己的东西已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间舒适的卧室里。房里的装饰同楼下一模一样,颇有些豪华。床边的茶几上放着些点心和一瓶矿泉水。
原主人除了一副带皮套的望远镜和一个紧锁的金属保险柜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邦德对保险柜的机关很熟悉。他用力将它推到墙边斜靠着墙,将手伸到其底部,摸到铁锁的按钮。当按钮弹起就表明锁上了。他朝上一用力,柜上的抽屉便一个接一个地开了。他小心翼翼将保险柜放回原处,心中暗想,难怪泰伦上校在情报局里呆不下去呢。
上面的抽屉装着多佛尔海峡地区按比例缩绘的地图及配套的设施,还有编号为1895的海军航海图。邦德把每张图都放在床上,仔细地检查了好几分钟,发现那张航海图上的折叠处有香烟灰迹。
邦德伸手拿过一个方形的皮箱子。那是一个工具箱,存放在梳妆台上。
他把皮箱上转锁的暗码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被偷开这的迹象。他转动转锁上的密码,转到开的位置。工具箱里全是精密仪器,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取出指纹粉一点点地喷在那张航海图上,随即显出一片指纹来。他用放大镜用了照,得出结论,这是两人留下的指纹。他选出两处最佳的指纹,把工具箱里带有闪光灯的莱卡照像机拿出来,分别将它们拍摄下来。随后他把放大镜移到图上粉末下两条微显的航线上。
这两条线由海岸画起,延伸到海里后,用一个“+”号标出。标记画得很小,而两条线的起点位置,似乎都是从邦德往的这幢房子开始。
这两条线不是用铅笔绘制的,而是用铁笔尖轻轻勾画出来的,大概是害怕被发现。
在两线交叉处有一个问号的痕迹,那地方水深七十二英尺,离悬崖五十码,使这幢房子同南古德温灯船形成正方位。
图上再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线索。邦德看看表,差20分到凌晨一时。他听到远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关灯声。他匆忙站起身,悄悄地把大灯关上,只留下床边罩着灯罩的台灯。
他听到德拉克斯的脚步声接近楼梯口,接着又是一声开关喀嚓声。不久就毫无声息了。邦德可以想象出那张多毛的脸在上面向下控望和倾听的表情。过了一会儿,门轻轻开动和关闭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邦德静静地等候着。他听到开窗的声音。
不久,整座房子又归于寂静。
五分钟后,邦德走到保险柜旁,轻轻拉开其他抽屉,第二、三个都是空的,只有底层的抽屉装满了卷宗,而且还有一张按字母顺序编排的索引表,都是关于这儿的工作人员的调查材料。邦德抽出“A”卷,回到床上看起来。
每张表都是统一的格式:姓名、地址、出生年月、外貌描述、特征、大战时职业、战争中的履历、政治履历、目前政治态度、犯罪记录、健康状况、家庭情况。
对那些有妻室的人其妻子儿女的详细情况都记录下来。每份档案中都有照片,本人正面、侧面像,还有双手指纹照。
邦德抽了十支烟,花了两个小时才把全部档案读完。有两点使他觉得有趣:第一,这五十个人当中,每个人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一点政治纠葛和犯罪记录,其生活作风也是无可指责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决定只要一有机会,就到档案处去复查一下这些人的原始档案。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伊恩·弗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