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德拉克斯拳头在桌上一砸,“那些卑鄙的将军们出卖了希特勒,造成英美联军登陆法国。”
“太不幸了,”邦德冷冷地插了一句。
“是的,太不幸了,亲爱的邦德,”德拉克斯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对我个人来说,这可是大战的转折点。斯科泽尼把他所有的特工人员编成狩猎协会去敌人后方开展破坏与恐怖活动,每一个狩猎协会分成巡逻队和小分队,每队的指挥官被授予中尉军衔。指挥官的名字就是小分队的名字。”德拉克斯越说越来劲。
“身为‘德拉赫’小分队的指挥官,我1944年12月同阿登与著名的150坦克旅一起突破了美国人的防线。毫无疑问,你肯定还记听说过身穿美军制服,开着缴获的美军坦克汽车的这个旅的威力。当这个旅不得不撤退的时候,我留了下来。
在离盟军的防线50英里的阿登森林里进行地下斗争。我们共有二十人:十个中年人,十个年轻的希特勒部下的狼人。虽然只有二十来个,但个个都是好样的。碰巧,领导这群人的一位年轻人就是克雷布斯。他很有才干,是我们这支小分队的行刑人和‘劝说者’。”德拉克斯咯咯地笑一会儿。
邦德想起克雷布斯头碰到梳妆台时舔了舔嘴唇。他真希望当时在他卧室中那一脚把克雷布斯赐死就好了。
“我们在丛林中呆了六个月。”德拉克斯得意地接着说,“时刻都在用电台向祖国汇报,无线电探测车从未测出我们的准确地点。然而,有一天发生了不幸。”
德拉克斯抬头想了一下,“森林里离我们隐蔽点一英里远的地方有一家大农户,周围建起了许多尼森式活动房。英美军队的后方联络指挥部就设在那家大院里。他们已无路可走,没有纪律,也没有安全保卫措施,里面全是一群食客和各地开小差来的人。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把它炸掉。行动很简单:我们傍晚派两个人,一个身穿美军制服,另一个着英军制服,开着缴获的美军敞篷装甲侦察车,两吨炸药放在车上。离食堂不远的地方有个停车处,那儿没有哨兵。他们要尽可能把车开到离食堂最近的地方,把定时器定到七点开饭的时候,然后溜掉。就这么简单。那天早上我出外去干我的事,由副官接替我的工作。我穿上英军通讯部队的制服,开着一辆缴来的英国摩托,去附近公路上伏击每天都要经过的通信兵。我从路边紧跟着他,接着赶了上去,从背后向他开一枪。我拿走他的文件,把他放在他自己的摩托车上,然后放火把他尸体烧了。”
德拉克斯看到邦德眼中的怒火,举起手。“不太光明正大吧?亲爱的伙计,可是那人已是死鬼了。不过故事还没完,我回到公路上,可发生了什么?
一架侦察返航的我们自己的飞机对着我冲下来就是一炮,这可是我们自己的飞机!炸弹爆炸的气浪把我抛出了公路。只有上帝知道我在沟里躺了多长时间。到下午时,我开始有点知觉,才想起要把军帽、外套和那些急件藏起来。
就藏在附近矮树丛中,也许它们现在还在那里。总有一天我要去把它们取回来作为纪念。然后,我放火把我的摩托烧了。接下来我能记得的事是我被一辆英国汽车发现并被带到那个联络指挥部去。信不信由你,那辆装着炸药的敞篷车就靠近那个食堂停着,爆炸时我当然没逃脱厄运。我被炸得浑身是伤,一条腿也被炸断,昏了过去。醒来时,我已躺在医院,只剩下了半张脸。”
他拿起手摸了摸从太阳穴到脸上那部分发亮的皮肤。“从此之后,只是一个演戏的问题,他们无从知道我究竟是谁,那辆发现我的汽车已开走,或者被炸得粉碎,我变成了一个差点丧命的穿着英国衬衣和裤子的德国人。”
德拉克斯停顿一下,又取出另一支雪茄点燃吸了起来。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喷灯微弱的呼呼声。邦德知道,喷灯的压力快没了。
过了一会儿邦德转过头盯着加娜·布兰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左耳后边那块难看的伤痕。为了让她振起来,他对她笑了笑,加娜·布兰德扭头回笑了一下。
德拉克斯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没有什么更多的内容可讲了,在我转院的日子里,我一点一滴地开始了我的计划。这个计划就是对英国进行报复,报复它对我和我的国家所造成的苦难。我承认,这个计划使我着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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