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举个例子,向你表明我是怎样思索的。而这个例子就是我决定怎样处死你们两人。我从恩主亨利·摩根爵士那里学到了这种方式,而我又对它进行了一番修正,以符合现代生活。这种方式的旧名称为‘平船牵引’。”
“你说下去,”邦德冷冷地说道。他没有去看宝石姑娘的表情。
“我们的游艇甲板上有一种拖曳鲨鱼或别的大鱼的浮锚,”大个比格的神情和一个外科医生在向他的学生描述一次精妙的手术差不多,“你知道,这是一种很大的鱼雷形装置,用来悬托住水下的鱼网。在战争时期,只要在浮锚上装上切割装置,便可用来切断系留水雷线。”
“我的计划是,”大个比格十分随便地说道,“把你们俩捆在一起,系在浮锚上,然后再开动游艇,直到鲨鱼把你们完全吃掉为止。”
他关住了嘴,看看邦德,又看看宝石,宝石惊恐地睁大双眼盯住邦德,而邦德的眼前依然一片茫然,他感到自己应当说出埋在心底的那段话,以打打比格嚣张的气焰。
“你是个自大狂,”邦德说道,“有一天,你也可怕地暴死。要是你杀了我们,你的死也不远了。我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你很快就会癫狂发疯,你将会尝到这桩谋杀给你带来的厄运。”
邦德一边说话,脑子一边算着即将到来的时辰。大个比格的死期已经渐渐临近。
强酸正静静地蚀掉炸弹引信的铜丝,比格和他们的帮凶们离他们的坟墓不远了。可是,当这个时辰到来时,他和宝石还能活着看到吗?邦德脸上汗如雨下,滴在他的胸前。他转脸向宝石笑了笑。室石直视着邦德的眼睛,目光有些慌乱。
突然,她神经质地大叫一声,邦德的心一阵紧缩。
“我不知道,”她哭喊道,“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死亡,就在眼前。
都要死了……”
“宝石!”邦德大吼一声。他担心宝石的直觉和预感会让大个比格产生警觉。
“你别瞎说!”
他的声音含有一丝愤怒和绝望。
她的目光逐渐清晰,茫然不解地望着邦德。
大个比格又开口说道。
“我不会癫狂发疯的,邦德先生,”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你所安排的一切对我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你今天死在大海之中,没有任何证据留下。
你们被游艇拖着,直到鲨鱼把你们吃得精光。人们只会认为你们是死于鲨鱼之口。这就是我的意图的奥妙所在。你可能也知道,在伏都教的教义中,鲨鱼和梭鱼都有其独特的作用。它们应该有它们的圣餐,萨默迪则会满足它们的心愿。我的追随者们深深信奉这一点。我希望这种食人鱼的试验能一直做下去。由于只有当水中有了血腥味时,这些鱼才会发动攻击。因此,我先将你们的身体从珊瑚群上拖过,磨出来的血将会在水中漂散,召来食人鱼。我相信,你们会在礁石上被磨得鲜血长流,血肉模糊。等下了水,我的理论是不是可靠就可以得到检验了。”
大个比格的手伸背后,拉开了铁门。
“现在我要离开你们了,”他说道,“我要为你们的这种杰出的死亡方式作一些安排。你们的死是罪有应得的,而且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来。同时,你们的死也能使我的追随者更加坚定信心。而你们的身体正好用来作对鱼类习性的科学研究。”
“詹姆士·邦德先生,这就是我所说的艺术家追求完美的痛苦。”他最后又补了一句。
他站在门口,看着默不作声的邦德和宝石。
“再说一句,祝你们俩晚安!”
天还没亮,两名打手便推门而入。捆着邦德和宝石的绳索被刀割断了。
他们被拖着走上石阶,来到石窟外,走到岛上稀疏的树林中。邦德仰面一个深呼吸,凉丝丝的空气浸润心肺。透过林隙向东望去,他看到一颗颗星星已变得苍白,晨曦的光亮隐约出现在天边。蟋蟀已停止鸣叫,岛上的小鸟正发出黎明的第一声啼鸣。
他估计,现在大约是早上五点半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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