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的灰尘慢慢地散落下来,邦德和夸勒尔仍然静静地等着。大约又过了十分钟,邦德才叫夸勒尔调转车头,开往金斯顿方向。
“那辆车很可能是条尾巴,夸勒尔。”邦德说道,钢材从机场出来时,应该让你开一辆空车,我坐出租车,那么这家伙就会白跑一趟了。你当心外边,说不定他发觉上当,会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观察我们。”
“好的,头儿。”夸勒尔欢快地答道。和邦德在一起,他总是感到轻松愉快。
汽车开进闹市区。街头上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大卡车、出租汽车、大客车等各种车辆胡乱地挤成一堆。邦德知道,外面车流混乱,很难看出是否有人跟踪。他们往右拐,驶向一座小山,后面跟了许多汽车。邦德一眼就发现了那辆美式大轿车。一刻钟后,他们驶上了J大道。这是一条横贯牙买加的主干道。不一会儿,他们看见一块巨大的招牌挂在一棵高大的棕桐树上。招牌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显示着:蓝山旅社。他们把车子开了过去。
那辆美式大轿车一直跟到旅社,然后又继续往前开了一百码左右,掉头往回开去。
蓝山旅社样式古老,但外观华丽。这里的房客大都是一些达官贵人。邦德订了一套上等房间,位于一个楼角。窗户外风景秀丽,可以俯视金斯顿全景。
邦德进了房间后,脱下那身从伦敦穿来的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冷水浴,然后换上一件当地的短袖衬衣,按了一下电铃,叫服务员来。
邦德向服务员要了两杯柱松子酒和一杯苹果汁,还要了两只柠檬。他把柠檬切开,放在社松子酒里,然后端起来苹果汁,慢慢地吮吸着。他吮得很慢,看上去在仔细地品尝苹果汁的味道。不过他也太专心致志了,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此时脑子正飞快地转着,分析眼前的情况,打算下一步的行动。
他就这样一声不吭,边喝边想。七点一刹时,他把夸勒尔叫来,告诉他七点半一起到外面吃饭,并问他哪家餐馆最合适。
夸勒尔想了想,说:“去‘快乐船’吧,头儿,那是一家海滨夜总会,我们可以边吃,边喝,边听音乐。”
邦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夸勒尔讲话时总少不了印第安人的特有的诙谐与轻松,使邦德觉得很有趣。邦德选了件深灰色的外套,往白衬衣上系上一道黑色的领结,对着镜子里左看右看,确信一切都已妥当,才和夸勒尔一起走下楼去。
汽车开出旅馆,向市中心开去,然后往左拐,驶上一条狭长的大道。车窗外不时出现几家夜总会和小餐馆的灯光,从里面飘过来阵阵动听的音乐。不一会儿,他们来到离海滨附近的一座庄园。在路灯的映照下,邦德看见一行绿色的大字——“快乐船”。
邦德和夸勒尔走进庭园,里面充满了热带情调,里里外外都栽着一排排高大的棕桐树。庭园的尽头是海滩,不时传来隐隐的海浪拍打声。棕调树下,东一个,西一个地安放着许多小桌子。正中央有一块平台,几个乐师正兴高采烈地击鼓,为一个舞女伴奏。那个舞女披着长发,腰身急剧地扭动,眼睛左顾右盼,两条大腿不时地摆动着,裸露出来。
座位只坐满了一半,有色人种占了大半,剩下的几个英国人和美国水手正在和几个女郎又说又笑。一个肥胖的黑人侍者身穿白色制服,从左侧的一张桌子绕过来,欢迎他们的光临。
“你好,夸勒尔先生,好长时间没来了。要找个座位吗?”
“没错,普菲。给我们选一个安静一点的位置,离厨房远一点。”
那个黑人咧嘴一笑,领着他们来到海滩过的一张小桌子前,桌子正好放在一棵高大的棕桐树下。
“要点什么?”他问。
邦德点了一杯杜松子酒,夸勒尔要了一杯啤酒。他们取过菜谱,各自点了自己喜爱的莱和杨。
先送上了饮料,杯子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在缭绕,给这闷热的夜晚带了一丝凉意。尺码以外的海滩上,海浪轻轻地拍打着礁石,树上偶尔传出几声虫鸣。邦德对比了一下伦敦,很有感触地说:“这地方很舒服,夸勒尔,你可真行。”
夸勒尔听了这活满心欢喜,说道:一这个普菲和我关系不钻,头儿,他对金斯顿无所不晓。不管你想知道什么,一问他肯定知道。他老家是鳄鱼岛。有一次,我们俩划了一只小船去蟹岛,想捉几只海蟹。可是我们的船还未靠岸,岛上的坏蛋就一个劲地向我们开枪,把我们的部打了好几个洞。普菲跳海跑了。可我不敢跳,我的水性太差。感谢老天爷保佑,那天顺风,总算把船漂回来了。可是,那次冒险归来,他发了财,我还是穷得配叮当响。”夸勒尔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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