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讲话、队友充满悲痛心情的追怀,对于高山检察官而言都无关紧要。上院队在事关争夺头名的终盘战上起用年轻的矢后七郎为一垒,就必须提拔某人作为新的四号击球手——这种消息也没有提起他多少兴趣。
高山检察官盯着这些报纸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甩一下头起床了。
“上院队的新海死了。”检察官对妻子说道。检察官在进食中向妻子搭话是很少有的。他还没有看其他版的新闻,但不知何故,那天早餐的时候他没有了翻阅报纸的心情。
“昨天就在我眼前发生的。”
“死于比赛进行之中么?”
“死亡是在晚上。但是他是在比赛中倒下的。他打出了很大的三垒打,在还差一点就到三垒之处倒下了。”
“很少见的嘛。”
“少见。受伤是常有的事。死亡则是我看了二十年棒球头一次遇见过的。啊,不,有过一次。一个叫久慈的捕手死了。但是,我当时没有在现场目睹经过。”
“运动员球员应当是由身体很棒的人来干的吧。”
“那当然。”
“尽管这样,竟然还出这种事。”
“看样子他自己有些毛病吧。尤其是在心脏。虽然是有所节制的,但夏季赛事的过度疲劳反映出来了。而且新海也有一把年纪了。”
早餐之后,检察官作上班的准备。因为是星期一,单位的工作肯定积存了不少。
2
新海清的事再次出现在高山脑海里,是他晚上干完工作深夜时回到大森的住宅的时候。
“搞棒球葬礼是怎么个弄法呢?”检察官的妻子问道。
“跟别的不会有什么不同。区别只在于谁来出钱吧。”
“说是明天哩。据说是很受孩子们欢迎的球员。附近的孩子也都说明天要去参加那个人的葬礼。”
“是这样么?”检察官点点头。
之后的一整个晚上和翌日大半天,这件事都在检察官的脑海里漂来又隐去。这是高山正士作为二十年的老棒球迷的思绪,又是作为一名检察官的思考。
高山检察官反思何以新海清的事会占据自己的脑袋挥之不去。理由似有实无。他思考自己是否对此亲眼目睹的事件的内幕的犯罪可能起了疑心,但却无任何凭据。那个晚上辗转不能入睡,烦恼得很。迷迷糊糊之间天已放亮,他觉得自己一夜未合眼,其实是有睡着过的。但是,新海清的事情仍然缠绕不去。于是他终于下了决心,要去访问新海清的遗属了解一下情况。尽管有可能是多此一举,但他觉得有说服自己的必要,且作为自新海清出道以来一直关注他的球迷来说,还不算太唐突。
去新海清家不必向人打听,跟着孩子们走就来到了他家的门前。上学的时间,小孩子很多,一路上都是。
检察官到传达室递上名片,说明想见新海太太。不过他没有忘记补充一句“只是作为球迷来悼念他的”。检察官被带到北面一间三叠大的房间。这里看样子平常是孩子的房间。检察官说过“节哀顺变”之后,说道:
“我一直是新海先生的球迷。刚好星期天的比赛也在场观看。”
“原来是这样。”菊江俯身致意。身着丧服的菊江显得楚楚动人。
“此事太突然了——当然与我的工作是全无关系的,不过,我觉得他的健康是因某个方面受损害了吧。”
“不是的。他出门时与往常一样精神很好。”
“报上好像说他最近感到疲惫不堪之类的……”
“夏末之时曾闹过肚子,他自己觉得因此不适应高温天气……”
“去看过医生了吧?”
“是的。他一直是我附近住的寺原先生看。”
“总之太遗憾了。在您安排后事的百忙之中前来,实在打扰了。”
“哪里。”
“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的话,请随时来找我。”
“谢谢。”
检察官收住话,在佛前上了香,走出了开始人多起来的新海家。出了马路之后,他想既然已来到这里,索性见见医生吧。医生之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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