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人的目击者(62)

2025-10-09 评论

    此期间的矢后不得不说是幸福的。他充满自信,心情愉快。棒球以外的事他想都不去想。击球、跑垒、防守,是矢后的一切。他觉得对方投手投的球都是投其所好的,甚至感到怎样挥棒都可把球吸过来似的。
    “问题在于,”一天晚上,到住处来访的记者坪井说道,“到联赛开战之前,森山的表现到达什么程度,谁都没有研究过森山。试投某一路球、如果被打到了,只能认为那边不行。随着赛事增加,森山的弱点便被认识了。到了正式赛事,谁也不会投给他曾经被打到的球吧。”
    “不过,森山君很努力。”矢后说道,“因为低外侧球是常识,所以森山君不会放过这种球的。为此要早一点下沉。但由于有力,会飞走。他在大学应当经常打接近的球。问题是要考虑能同时打近球和外侧低球的姿势。”
    “职业球赛里面有所谓近身球下沉的球。你近来转向左翼手了。我认为森山将来会困难重重。”
    矢后没有对此作答。
    此时,矢后心里并没有如果有人为自己做做蠢事就好了的想法。这不是抠死理,他对自己有自信,才不会留意旁门左道呢。矢后已经坚忍地度过了在新海清阴影之下的岁月。
    大阪的比赛还有两场的那天,矢后有了不祥的预感。从球场返回住处时,看见一名男子离开住处的大门口,此时他便产生了那种感觉。那男子穿黑裤子,脚上是不反光的皮鞋,身穿深褐色的旧上衣。矢后知道那样一种独特的、不显眼服饰的男子是干什么活儿的。不是特定的某个人,而是职业性的特点。
    “刚才那男人是干什么的?”矢后问旅馆的女服务员。
    “是矢后先生的朋友呀。”女服务员答道。
    不出所料,矢后心想。那男子是个警察。
    2
    矢后回想起在I町海面漂浮的小艇上,和一个不认识的、叫做保原卓造的男人的交谈。
    “你要小心长冈阿伊子了。”右手残疾的男子说道。
    “我知道。”
    “你知道到什么程度?”卓造笑道。
    此时,矢后不大想和卓造谈阿伊子的事情。知道阿伊子背后牵线操纵的人物是岚铁平就足够了。再多的事情与他矢后没有关系。
    “知道就行了,”卓造说道,“你不要太接近那些人。”
    春天的海实在太舒适恰人了。矢后闭目养神时,卓造也沉默起来。两个小时之后,矢后回到陆上。保原卓造此人与矢后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矢后在大阪旅馆的门口见到那个刑警模样的男人时,便明白事件尚未了结。给高山检察官的信件已经寄出,尽管如此,刑警还是在自己身边出现,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就不让我好好地打棒球!?
    矢后当晚再次给高山写信。内容比写明信片还要简单。
    刑警又出现了。请让刑警的踪影消失。
    矢后
    在大阪的最后两场比赛,矢后陷于精神不振之中。一进入击球区,以前看上去停住似的球,现在看不见了。矢后心想,自己的目光游移不定。当他不盯住球时,手便动不了了,快球带着风声落入合指手套里。
    让人保护我是没有意义的。请立即撤销这
    个命令。
    矢后
    当晚矢后又写了封信给检察官,由早上的速递发出。矢后当晚和球队一起离开大阪,前往博多。
    博多的球场是新设的,投手练习场安排在观众席看不见的地方。球员休息处和投手练习场之间有电话,投手教练木时将手下投手的情况报告加治屋领队。
    “就像是前台和幕后哩。”
    加治屋领队站起来,让投手板上的投手离位之后,从外野那边遮挡住的投手练习场慢慢走过来一名救援投手,他走上投手踏板。谁将要出来,球员和观众一样在他露面之前都不知道。在球员休息处,中崎教练守在电话机旁边。
    矢后这天也出现了两个三振出局。他明白自己有点木木的,想要振作精神,但依然打不出好球。失后在观众席上找类似先前那男子的人。球场上没有看见。他心想,是高山检察官收到信件、进行处理的时候。但是,当他要回旅馆时,发现场球的球员入口处站了个人。矢后当晚外出喝酒。在女人的包围之下,他看见一个男人在角落里喝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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