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木灵机一动,决定搜查一下老人的衣服口袋。从口袋里他找到了几张相同的名片:
岩本兴信所所长,岩本高广。
名片上还写着他青森市的住家地址。
“青森。”
包木自言自语着,把名片装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岩本临死前让广行转告孤北丸号的船长包木一膳。即使世上还有一艘孤北丸号船,可却绝对不可能还有一个叫包木一膳的船长。岩本一定是来找自己的。包本想到。
“妈妈需要帮助。”
这句话占据了包木的头脑。
这句话的份量不轻。从死者说话的语气看,不一定是指岩本自己的妈妈,解释成包木的妈妈等着他的帮助,倒还可以让人接受。但是这却显得非常唐突。
三十四年前,包木被母亲遗弃。记忆中的母亲是非常模糊的。只依稀记得她曾穿过的那件和服的颜色和站在落日的余辉下母亲那模糊的身影。
“母亲还活着。”
这个念头让包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以前也曾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但是一旦这事儿真的出现,他一下子就完全没有了思想准备。
每当孤北丸号靠近一个港口,包木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件和服。假定母亲三十岁时遗弃了包木,那现在应该是六十四岁了。也许她正在什么地方享受着幸福的晚年,儿孙满堂。也许她已经落难,干着情节工一类的活计以维持生活。
但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个念头在咬啮着包木的心,他不相信那么艰难的日子里被迫抛弃了自己的母亲真的还活在人世。即使母亲还活着,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既不可能见到她,更不可能与她重建良好的母这关系。
可他却无法把那件和服从记忆中抹去。
母亲突然出现了。
然而,使者又被杀害了。
黑暗被撕开了一条缝,可透过这条缝,包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救护车呼啸而来。
包木在暝思苦想着。
时间已近午夜。
船桥里只有包木一个人。金和广行看完电视,已经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把岩本抬上教护车后,包本便回到船上,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挂电话。可反复挂了好几次,对方都没有人接,只有电话蜂鸣器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家人都已经死绝了不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包木注视着黑暗中的那条裂缝,心中渐渐地升起一种对母亲的憎恨。母亲竟把年仅四岁的包木一膳狠心地仍在小樽港的一个角落里。从那以后,已经过了三十四年。如果母亲还活着,如果岩本死前的确说的是自己的母亲,那她为什么又需要我的帮助呢?
抛弃自已的亲生骨肉,这是人世间最无情、最不可原谅的举动。包木想着。
“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
包木对着裂缝问道。
包木一膳是不是应该为知道母亲还活着,并来乞求得到他的帮助而感到高兴呢?
包木站起身来。
港口位于信浓川的河口。河对岸,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遍近看去,象是一座幻影中的都市。
包木脑子里充浦了一个疑问。
母亲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活着?况且,包木一膳这个名字是养父小县广太给自己取的。被亲母遗弃后,小县收养了他。小县喜欢看武侠小说,“包木”便是一个武侠的名字,“一膳”是武侠的一个随从的名字。
包木的名字既可以念成“金木一膳”,也可以念成“金市一膳”。“金”、“前”、“渐”、“禅”和“包”的发音在日语中是完全相同的。
母亲怎么会知道孤北九号的船长包木一膳是自己的儿这呢?难道母亲对自己的一切在暗中早就有所了解了吗?那位老人会不会弄错?广行会不会听错呢?
“让你受苦了,检察官先生。”
一个男人小声地说道。
斯波源二郎被捆绑着,不能动弹。
这里是什么地方,斯波一点也不知道。他环顾四周,四周堆满了货物,这里看上去象是一座仓岸。
忽然后脑勺一阵揪心的疼痛,他记起他是怎样弄到这儿来的了。
他跟踪的车队开进了河边的一座小仓库里。等货车都开走后,斯波向仓库摸去。正准备翻墙进去,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捧。随即他嗅到一股乙醚的气味。
黑暗中斯波被谁踹了一脚。他睁开了眼睛,见面前站着四个彪形大汉。他们都认识斯波,知道他以前是特搜部的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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