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咖啡的时候,凯茨试着在脑海中搜寻对这个伯恩利先生的印象,可是一无所获。她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位先生。前些天,她也见过那些没人取的牛奶瓶,可并没有对此多想。近来,八点之后就会有人把家门口的瓶瓶罐罐收走。虽然这些牛奶瓶不会成为引来盗贼的信号,可是既然不喝,而又订着牛奶,这不是桩愚蠢的行为吗?
凯茨刷过牙,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到上班时间了,镜子里的人仿佛在对她说:“好好干,弗拉德警探!”
2
凯茨出门的时候,莱弗斯夫人正在门口等她。
“弗拉德小姐?”老太太看起来很虚弱。
“什么事,莱蒂斯太太?”
“你能不能……?”
凯茨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真对不起,是伯恩利先生。我在想,你能不能……”
“是他回来了吗?”
“噢,不,不是。我不知道。只是……”莱蒂斯夫人指着地下室的方向,“他的大门钥匙在门上挂着,看见了吗?你说,要不要把它取下来?”
“我去吧,莱蒂斯太太。”
“噢,你去吗?真是谢谢你了,弗拉德小姐。”老太太显然松了口气。凯茨笑了:“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走下台阶。
通向地下室门口的台阶宽敞整洁。窗台的花架被风吹得一尘不染,石头铺成的地面显然不久前刚打扫过。窗户干干净净,玻璃后面垂着窗帘。门的样式新颖,看上去这个夏天刚油漆过。
把钥匙忘在门上是件很平常的事,凯茨没有多想,拔下钥匙准备把它交给莱蒂斯太太。她透过门上的窗往里瞥了一眼,屋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在准备转身离开时,她闻到一股水果味,似乎还甜腻腻的。不,不对,那是一种直冲鼻子的味儿,让她想起了什么。这味道让人反胃。
“莱蒂斯太太,”她嗓音中带着一丝阴郁,“您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一看。可能需要一小会儿,您千万别下来。”
木门“吱嗄”一声被推开了,迎面扑来的那股甜腻腻的味道,仿佛在屋里憋闷了很久,急于乘机夺门而出。凯茨让门敞开着,走进屋去,边走边问:“屋里有人吗?”
她打开灯,只见地上铺着深蓝色的地毯,四周墙上镶着白色护墙板,屋里还挂着一张水彩画。这样的布置有点出乎凯茨的意料。“布置得真不错。”她在心里说。
右边的第一扇门里是个不大的起居室,里面有个高大的书架。屋子的一角散落着几张唱碟,其中有一张乔治·迈克的歌,几张布鲁斯音乐,还有一张吉米·亨得里克斯的歌。CD唱机开着,机器处于“暂停”状态。墙上是一幅华丽的彩色蜡笔画。屋里的沙发被很讲究地摆放在两个扬声器之间,沙发的一边靠着个大大的黑色靠垫。凯茨想,这样的屋子真有点布鲁斯的味道。公寓布置得很有情调。她边看边想象着伯恩利先生的样子,他也许肤色黝黑,大概还挺英俊。夜深的时候,主人在这里品着酒,轻声细语地讲述着什么。
穿过拱门是厨房。烤箱门开着,桌上两盘吃剩的比萨饼已经变味儿了。冰箱旁边放着半瓶盖着的澳大利亚酒。
屋里还有一扇门,通向卧室和卫生间。凯茨简直已经想象得出屋里的情景。
她转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一块毛巾裹住铜制的门把手,拧开卧室的门。浓重的气味迎面扑来,那是甜腻腻的血腥味。
卧室的风格与整套房子相得益彰,虽然色调淡雅,但不失男子气。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头。浅蓝色的枕头、蓝色的被子已经被血染得发黑了。
凯茨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与上级取得联系。在探长赶到“犯罪现场”之前,她将对这儿的一切全权负责。即使头儿要看看尸体也得通过她。这是规矩,所有的一切都要详细记录在案,任何人不得触摸现场物品,无关人员不得跨入现场。
对于鲜血和死亡,凯茨并不害怕。从前的她也许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不寒而栗。但是在“交通事故”部门工作了一年,见惯了那些尸体之后,她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但眼前的生命消亡这个活生生的现实,还是让她有些悚然。不管怎么样,得掀开被子确认死者是不是伯恩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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