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先生顿了一下。"从效果上看——"他开口道。
"好了!你说奈尔女士做了这些。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劳斯爵士知道某些关于她的事,这些事托比o劳斯也是知道的,因为托比刚刚才在电话里跟她说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考虑一下。如果我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你说:'格伦先生,地方法官刚刚告诉我说你是个德国间谍,并且要被枪决了。'你会不会立刻跑去把地方法官杀了,以防止消息外泄被我知道?类似的,如果有任何关于奈尔女士人品的流言出现,她会不会潜到对街,连个解释都不问就动手把她未婚夫的父亲给杀了?"
"女人,"格伦先生沉重地说,"是不可捉摸的。"
"但也没那么不可捉摸吧?"
这一次格伦先生缓缓踱着步,好像在丈量大厅的尺寸。他低着头,怒气却不可抑制。好几次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最后他夸张地伸出双手。
"我的朋友,"他叫着,"你想引导我反过来反对我的证据!"
"但是人总是有疑问的吧?"
"人,"辖区长官承认道,"有时候是会有疑问的。"
"你还是要逮捕她吗?"
格伦先生一惊。"自然了!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地方法官也这么要求的。当然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调皮,"除非我的好朋友医生能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之内证明她的清白。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是有点想法。"
"是什么?"
德莫特再次直视着他的眼睛。
"对我来说几乎是确定无疑的,"他回答说,"谋杀犯就躲藏在这个'愉快'的家庭,劳斯家庭中。"
想叫拉邦德莱特的警察局长吃上一惊,还真非易事。但这句话奏效了。他瞪眼看着他的伙伴,停了一会,探询地指指客厅关着的门,仿佛光凭手势就足以表示这个说法叫人难以置信。
"是的,"德莫特说。"我就是那个意思。"
格伦先生清了清嗓子。"我想,你会想要看看罪案发生的那个房间。跟我来,你会看到的。在没看到前……"他做了个要求保持沉默的手势,"一句话也别说!"
格伦先生大步转过厅堂走上楼梯。德莫特可以听见他一路在哼哼。
格伦先生把灯打开前,楼上的大厅还是漆黑一片的。他指指前面书房的门。门高高的,漆着白漆,这扇门通向谜;同时也可能成为一道恐怖之门。德莫特定了定神,把手放在金属门把上,把门推开。
一缕晨曦随门而入。大小合适的地毯,跟书房里的一样,这在法式房屋中比较少见;地毯非常厚,门的底部紧贴在地毯上,开的时候刮到了上面的绒毛。德莫特一边摸着寻找门左边的电灯开关,一边记住了这点。
共有两个灯开关,一上一下。他按第一个时,平面书桌上罩着绿色玻璃灯罩的台灯亮了。按下第二个开关时,屋顶中央的枝形吊灯,灯上缀满闪闪发亮的棱形玻璃,像一座玻璃城堡,一下大放光明。
眼前的房间四四方方,墙上木嵌板的白漆很有光泽。正对着他的是两扇长窗,铁制百叶窗现在关上了。左首的墙上是一个厚实的白色大理石壁炉。右首的墙边靠着书桌,转椅被推离书桌了一点距离。屋子中央狭长的镀金织锦椅子,镀金小圆桌,跟灰色的地毯形成色彩鲜明的对比。除了有一两个书架隔在中间,墙的四面都是玻璃门面的古董柜,反射着枝形吊灯的熠熠灯光。在其它任何时候,柜子里的古董都该会引起他的兴趣。
房间里很闷。有股浓郁的清洗液的气味,仿佛死亡本身的气味一样。
德莫特走到书桌前。的确,书桌被卖力地清洗过了。原来的血迹,现在已是棕褐色的了,仅仅残留在吸墨纸跟大号便签上,莫里斯·劳斯爵士遇害前还在上面做过笔记。
那个摔碎的鼻烟壶踪迹全无。吸墨纸上散落着一个放大镜,那是珠宝商专用的透镜,此外还有几支钢笔,墨水以及其他的书桌用品。绿色玻璃罩台灯的光线照着这些物品。德莫特扫了一眼便签,旁边有一支金笔,是从主人的手中落下的。便签上的标题用的是大而整洁的花体字:"鼻烟壶,怀表式样,曾是拿破仑一世的财产。"接着,是小而工整,漂亮清晰的草体字,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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