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惊地发现托比原本很丰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木然,她从没见过托比·劳斯眼中的光芒如此深沉。
"你没杀过任何人,"他反驳道。脸色沉了下来。"这一切都是你那个该死的女仆捣的鬼,要不我就是个傻瓜。她——"
"托比,关于她你究竟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确实觉得有点难受,"他的声音中有些抱怨,"咱俩关系正好,万事顺心的时候,你却又与那个叫阿特伍德的家伙待在一起。"
"这就是你的想法?"
托比痛苦地说:"我还能有别的什么想法呢?好吧,现在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尽管嘉妮丝会笑话,但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落伍。事实上,我可以说思想非常开通。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遇见我之前你所做过的任何事。我能原谅并忘记那些事。"
伊娃稍停了一会儿,仅仅看了他一眼。
"但是,不管怎么说,"托比的脸红了起来,"一个男人对他的妻子总怀有某种理想。没错,是理想!当他同一个姑娘结婚的时候,他期望对方能达到他的理想。"
伊娃在一个很容易就能看到的桌子上找到了她的手提包。她很奇怪刚才怎么费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找到。她拿起手提包,打开包,朝里头看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请你别过来了,我得走了。"
"我说,你现在不能走!想想你要是落到了警察,甚至是记者,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人手里可怎么办?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天知道你会说些什么。"
"胡克森银行不喜欢这些对吧?"
"哎,这么说可不好。伊娃,我们对此都得现实一点。这是你们女人所不了解的。"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可我还——嗯,我还想不了这么多!只要我能确定一件事,我就可以让胡克森银行见鬼去。我对你说了实话,是不是你也该对我说实话了?你是不是还与阿特伍德有联系?"
"没有。"
"我不相信。"
"既然不相信我,"伊娃说,"那为什么还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同样的问题?请你能不能别这样?"
"噢,那好吧,"托比说着,愤怒地抱起双臂,"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的话。"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站到一边,下巴向上翘着,显出一种超脱的姿态。伊娃犹豫了。她还是爱着他的,要是在别的时候,她会安慰他的,而现在即使是他的怒意是如此的明显,情绪是这样的激动,也还是无法改变她的决心。她跑过他的身旁,关上门,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明亮的灯光闪了她的眼睛。等她逐渐适应了灯光时,她发现本·菲利普斯舅舅快步走近她,然后从喉咙里发出声响。
"嗨,"本舅舅说,"要走了?"
(别再来了!天啊,上帝,别再来一遍了!)
本舅舅显得有些尴尬,好像想偷偷表示一下同情,却又怕被看出来。他一只手抓了抓灰白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拿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虽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还是把信封交给了她。
"那个,差点忘了,"他说,"你的信。"
"我的?"
本舅舅冲着前面的门点了点头:"我十分钟前在信箱里发现的,明显是被人放进去的。不过上面是你的名字。"温柔的冰蓝色眼珠盯着她:"没准很重要?"
伊娃并不在乎这封信是否真的重要,她看见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就把信放进了手提包里。本舅舅把烟斗塞进嘴里,大声吸了起来。他的内心仿佛在挣扎,最后终于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但我是支持你的。"
"谢谢。"
"我会一直支持你!"本舅舅说。他伸出手去拽她的胳膊,她却本能地缩了一下,这让行动迟缓的老人停住了,就好像挨了一耳光一样。"怎么啦,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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