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鼻烟壶(74)

2025-10-09 评论

    德莫特从书桌边滑开来,面向大厅的门走去。探照灯的白光又一次盘旋而来,他猛地打开了门。
    "事实上,他是一个超级自大狂,尽管我们极力阻止他,他还是坚持要来这儿,为自己作证。进来吧,我的朋友,非常欢迎你。"
    蓝白相间的灯光下,他们清楚地看到,内德·阿特伍德正在门外瞪眼望着他们。

    一周后的一天,天气晴朗,临近傍晚,嘉妮丝·劳斯说出了她的观点。
    "那么说,这个无可责难的罪案证人,这个为了不伤害一位女士的名节而三缄其口的人,"嘉妮丝说,"实际上就是犯下罪行的人了?这岂不是很新鲜?"
    "内德·阿特伍德就是那么以为的,"德莫特说,"他借用了1840年伦敦的威廉·卢瑟尔爵士(译注:LordWilliamRussell,1787-1840,英国著名贵族,被其贴身男仆所杀,前文曾有提及)的案子,但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的目的,正如我告诉你们的,是给自己提供一个莫里斯爵士谋杀案不在场的证明。伊娃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也是他的证人:更叫人称服的是,她还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证人,你们明白了吗?"
    伊娃哆嗦了一下。
    "这是他原来的计划,我会跟你们解释的。内德不可能知道托比·劳斯会在中间突然闯进来,还戴着一双褐色手套:这么一来,既给他提供了一个证人,又给他提供一个诬陷对象。阿特伍德看到这个,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并且认为这好得难以置信。另一方面,他也不可能预见到,他会从楼上摔下去,摔成脑震荡:这事最终发生了,并由此毁了他的整个计划。于是,成功与失败的机会就均等了。"
    "得了,"伊娃忽然说,"请告诉我们一切吧。所有的一切。"
    一种轻微的紧张感笼罩着他们。午茶过后,伊娃、德莫特、嘉妮丝,还有本舅舅正坐在伊娃别墅的后花园高墙的遮荫与栗树的树荫下。桌子搬出来放在了一棵树下,树叶微微有些发黄。(秋天要来了,德莫特·金洛斯心想,明天我也要回伦敦了)。
    "好的,"他说,"我是想告诉你们。沃杜尔、格伦,还有我,整周都在收集各种线索。"
    他看着伊娃焦急的脸,非常痛恨自己不得不说的话。
    "你一直叫人讨厌地闭紧嘴巴,"本舅舅发起了牢骚。他不安地清了清喉咙,忽然说:"我一直想不通的,是这家伙杀害莫里斯的动机!"
    "我也想不通,"伊娃说,"动机是什么?他甚至都不认识劳斯老爹,是不是?"
    "你们没意识到而已,"德莫特答道。
    "没意识到,你什么意思?"
    德莫特靠在柳条椅上,架起腿。他点起一支马里兰香烟,脸上露出专注的神情,一种愤怒的专注,这使得脸上的皱纹比往常更多。他朝伊娃微笑时,试着不表露出这种情绪。
    "我想要你回想一下我们曾讨论过的几件事情。当你还是阿特伍德的妻子,还住在这儿的那段日子里,"他看到她往后缩了一下,"你还不认识劳斯一家,对不对?"
    "对的。"
    "但有几次,你注意到这个老头了?"
    "是的,是这样。"
    "而且,每当他看见你跟阿特伍德在一起时,他总是热切地盯着你们两个看,仿佛被搞糊涂了似的?对吧。他正试图回想以前曾在哪儿见过内德·阿特伍德。"
    伊娃坐直了身子。一个突如其来的预感,一个灵光一现的猜测,闪过她的脑海。但是德莫特不相信猜测。"你跟托比·劳斯订婚之后,"他继续道,"有一次,莫里斯爵士含蓄地向你问起阿特伍德,但是支支吾吾、含含糊糊,还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你,别的什么也没说?对吧。既然说,你和阿特伍德结过婚,可你了解他吗,甚至现在你了解他吗?你到底了解过他没有:他以前的经历,背景,其他什么事?"
    伊娃润了润嘴唇:"什么都没有!怪透了,我是那一晚——谋杀发生的那一晚,才问他这些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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