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你不管怎么说,是没有道路的啊。”
曲垣:“走着瞧吧。喂,是去韭崎吗?”
冲田:“另外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地。”
没有别的目的地,冲田把车开向韭崎。从韭崎市进入八岳山麓有一条141号公路,如果从那条路上奔信州岭,分手妻子的娘家——野上家就在那里。
……广美,还在吗?
在东京用电话发出警告的时候,是广美接的电话。“谢谢!”这句话还留在耳边。广美同叫什么高见的律师的暧昧关系败露了,那时潜伏在她心里的,象水晶一样冰冷的凝视,在电话里没有了。冲田想,她大概纯净了。她那使人感到清爽的话音里面,包含着某种思念的饥渴。这一点,冲田已经体会到了。是广美的饥渴呢,还是自己的饥渴,心里并不十分清楚。
不可逾越的障碍存在于自身之中,这对冲田来说是不幸的。
冲田:“从韭崎进山的话……你不想到前面某个山中事务所看看吗?我想打听一下,例如猎人们的情况。”
曲垣:“好吗,听你的。”
在事务所商量选择放黄鼬的地点,这也是个好办法。
大约用了一小时,汽车驶进韭崎市……
从14l号线进入明原村,就在那里的村公所停下了吉普车。
村公所的院子里有警察的吉普车。
怎么啦?情况有点不大正常。
一递上名牌,他俩马上就被让进村公所。这里有四个警官。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六十岁左右的村长,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
“出了什么事?”冲田问。
“鼠群啊!刚刚给对策本部挂了电话。”村长揩拭了一下并没有出汗的前额。
“出现在哪里?”
“还没有,还没有看到影子呢。”
“什么?您说什么?”
村长:“您知道吗?最近,以东京的为主,从大阪方面来了几十伙猎人,他们进入八岳山麓。他们一听说老鼠的事,觉得挺稀奇。不过是些沟鼠么,打死它就得了呗,于是就接连不断地驱车赶来。我们村子各家各户都实行了严密的戒备以防万一。可那伙打猎者对我们的自卫措施不屑一顾,纷纷跑进山里了。我们感到很为难,怕在我们村发生事故,于是就请警察来阻止他们进山。可那伙人持有山梨县的狩猎许可证,说他们进山是合法的。唉,我们毫无办法。”“究竟怎么回事?”曲垣急不可待地问。
村长:“昨天早晨,住在本村商人旅店的九个猎人进山去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听说他们是三伙人,是住在旅店里才认识的,于是就结伴进山去了……”
村长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深。
“不是露宿了吧?在车里或是什么地方。”
“不可能。”一个警官回答说,“应村公所的请求,我们查看了公路,知道他们进了茅岳山一带。在汽车无法行进的地方,路上搁着两台汽车。”
“然而……”冲田想,仅从这些情况来分析,也不一定就是所谓鼠群出现。
“可是,大约一小时前,他们带出去的三只猎犬,只有其中的一只跑回了旅店,身上被咬伤十几处,血肉模糊,好象是历经磨难才跑回来。”村长的话语夹带着浓重的不安。
“看来他们碰上鼠群了,怎么办?”
村长对冲田说:“那么,怎么办呢?想向对策本部发出请求,请求自卫队的搜索队出动。不管怎么说,这里的警察好象没有装甲车一类的装备……”
冲田:“明白了,请借电话用用。”
冲田用电话呼叫对策本部,报告了情况,然后他对村长说:“直升飞机立即赶来搜索,不过地面搜索队要等明天,因为现在天很快就要黑了。”
“是这样?……”村长嘟哝着望着冲田。
“对这种事态,作何感想?”曲垣问。
“令人绝望,太可怕了!”冲田答。
“是吗?通过有线电话报警,得以传递信息。可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控制住这种骚乱呢?”
“我,我怎么也……”冲田摇摇头。
“小学生由各家各户用汽车接送。人们不得马马虎虎到山里和田里。这样一来,村子的经济立刻给毁掉了。”
“是啊。”
经济困难立刻开始噬咬人心,特别是山区尤为突出。县政府始终对此束手无策。
只要销声匿迹的鼠群动向还没有弄清楚,就不能放松警戒,如果说让县里补贴其损失的话,县经济就得崩溃。县知事向政府施加压力,说因为是在国有村内发生的,那么国家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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