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莫根太太,"他继续说,没有理会她恼怒的眼光,不过态度放和气了一些,"你现在正讲的是一个凄惨的故事.你所说的是件让你伤心的事.这需要注入感情,一种压抑的伤心.要这么说,'马路上常见的乞儿向他们乞讨.,"
"好吧,"莫根太太说.
"好,继续排下去."
"母亲在口袋里掏零钱时,她的手碰到一个冰冷颤抖的手,这只手正抓住了她的钱包."
"很好,"导演打断了她,意味深长地点着头.
"噢!一个小偷!"班贝格先生把该他念的台词叫了出来.
"不对不对,班贝格先生,"导演走近来说,"不是这样说.'噢,是个小偷?,你要这么说.对,就是这样."
"这样好不好,"嘉莉意识到剧团的各个演员连台词还不一定记住了,更别说注意到细微的表情了,就怯生生地提议说,"我们先来通一遍台词,看看每个人是否记熟了.也许通台词的过程中会有所启发."
"这主意不错,麦登达小姐,"昆塞尔先生说,他坐在舞台一边,安详地看着排演,有时也提些意见,但是导演不予理睬.
"好吧,"导演有点窘迫地说,"这样也好."不过他马上又神气起来,用权威的口气说:"现在我们就通一遍.念的时候,尽量把感情放进去."
"好,"昆塞尔先生说.
"这只手,"莫根太太继续念下去,抬头看了眼班贝格先生,又低头看了眼脚本,"我母亲一把抓住了.她抓得那么紧,一个细细的声音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妈低下头,看见身旁是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
"很好,"现在没事可干的导演评价说.
"是个贼!"班贝格先生叫了起来.
"响一点,"导演插嘴说,发现自己简直没法撒手不管.
"是个贼!"可怜的班贝格吼了起来.
"不错,是个贼,但是这个贼几乎还不到6岁,长着一张天使般的脸.'住手,,妈说,'你想干什么?,"
"'想偷钱,,那个孩子说."
"'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不对吗?,我爸问."
"'不知道,,那孩子说,'但是挨饿是很难受的.,"
"'谁叫你偷的?,我妈问."
"'是她在那里,,孩子说,手指着路对面门洞里一个邋遢的女人.那女人猛地顺马路逃了.'那就是老犹大,,小女孩说."
莫根太太读这一大段时,语气平淡,导演简直绝望了.他坐立不安地转来转去,然后朝昆塞尔先生走去.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他问.
"嗯,我看我们可以把他们训练得像个样子."昆塞尔先生回答,露出一副百折不回的神气.
"我可没有把握,"导演说."我看班贝格这家伙演情人实在太糟了."
"我们找不到别人了,"昆塞尔先生翻着眼睛说,"哈列生临时变卦不演了,我们还能找谁呢?"
"我不知道,"导演说."我恐怕他永远学不会."
就在这时班贝格先生叫了起来:"珍珠,你在和我开玩笑."
"你瞧瞧,"导演用一只手捂着嘴说,"上帝啊,像这样一个说话拖腔的人,你能拿他怎么办呢?"
"尽你所能吧,"昆塞尔安慰地说.
排演就这样继续下去,直到嘉莉扮演的罗拉走进房间向雷埃解释.听了珍珠的说明以后,他已经写了一封绝交信,不过信还没有寄出.班贝格正在结束雷埃的台词:"我必须在她回来之前离开.啊,她的脚步声!太迟了!"他正慌慌张张地把信往口袋里塞,她温柔地说话了:
"雷埃!"
"柯柯脱兰小姐,"班贝格结结巴巴地轻声说.
嘉莉看了他一会儿,忘记了周围的这些人.她开始把握自己扮演的角色的心理,嘴上露出一丝淡漠的微笑,按照台词的指示转过身来,朝窗子走去,就好像他不在场似的.她这么做的时候,姿态是那么优美,让人看了着迷.
"那个女人是谁啊?"导演一边看着嘉莉和班贝格的那场戏,一边问.
"麦登达小姐,"昆塞尔说.
"我知道她的名字,"导演说,"但是她是干什么的呢?"
"我不知道,"昆塞尔说."她是我们一个会员的朋友."
"嗯,我看她在这些人中最有主动精神看起来对正在演的戏很感兴趣."
"而且很美貌,对不对?"昆塞尔说.
接下来在面对舞厅里所有人的那场戏里,她演得更精采了,导演不禁露出了微笑.他被她的魅力吸引住了,就主动走过来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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