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亲爱的。我是约瑟夫-罗马诺。您能帮我查查我的活期存款有多少吗?我的出生日是十月十四日。”
安东尼-奥萨蒂拿起了电话分机,过了一会儿,会计主任回到了电话机旁。
“抱歉,让您久等了,罗马诺先生。截止今天上午,您的活期存款是三十一万九百零五元三十二分。”
罗马诺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什么?”
“三十一万零九百零五——”
“你这只蠢猪!”他喊道,“我帐上没有这些钱,你弄错了。让我跟——”
他感到有人把话筒从他手里拿开,接着奥萨蒂把电话挂断了。“乔,这些钱是从哪里搞来的?”
罗马诺面无人色:“托尼,我向天发誓,关于这些钱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知道?”
“您得相信我!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有人在陷害我。”
“那一定是位非常喜欢你的人。他给了你三十一万美元的送行礼物。”奥萨蒂重重地坐在一把绸面安乐椅上,盯着罗马诺看了很久,“一切都准备妥了,嗯?一张去里约的单程机票,崭新的皮箱……看来你在计划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不!”乔-罗马诺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天哪,您是了解我的,托尼,我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您待我就象是我的父亲。”
他满头是汗。有人敲了敲门,玛奇把头探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罗马诺先生,这里有您一份电报,您得亲自签收。”
凭着落入陷阱的野兽的本能,罗马诺说:“等会儿,我正忙着呢。”
“给我看看。”奥萨蒂说。那女秘书还没关上门,他就离开了椅子。他不慌不忙地读着电文,然后把目光集中到罗马诺身上。
奥萨蒂的声音低极了,罗马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奥萨蒂说:“我念给你听听,乔。‘请证实您从九月一日,本周五起预定了我们的特等套间两个月。’署名是:‘里约热内卢里约奥顿饭店经理S-蒙塔尔本德。’这是你自己预定的,乔,但你现在用不着它了,对吗?”
安德烈-几烈安正在厨房里制做意大利粉、意大利式色拉和梨子馅饼,突然听到一阵很响的噗噗声,感到不妙。过了一会儿,中央空调器那令人舒畅的嗡嗡声消失了。
安德烈跺了一下脚说:“糟了!今天晚上还得玩牌呢。”
他急忙跑进安装着电器总开关的杂用房,把那些开关挨着个地按了一下,但毫无作用。
噢,波普先生会发怒的!安德烈知道他的主人是多么盼望每周五晚上的牌会,这已经是多年的传统了,参加者也总是那几个社会名流。没有空调,屋里会热得让人受不了!九月的新奥尔良的鬼天气只有那些大老粗才能忍受。即使在太阳落山以后,热度和湿度也和白天毫无区别。
安德烈回到厨房,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四点了。客人们将于八点到达。安德烈想给波普先生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但他突然想起这位律师说过,今天他要全天出庭。他太忙了,需要放松一下。真把人急死了!
安德烈从厨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皮的袖珍电话号码本,找到号码,拨动了电话机。
铃响三遍以后,一个刺耳的声音说:“这是爱斯基摩空调服务公司,我们的维修人员现在没空。如果您能留下姓名、住址和简单的说明,我们将尽快赶去。请等候信号。”
真是活见鬼!只有在美国,你才不得不和机器说话。
安德烈听到话筒了传来一声令人厌烦的尖叫。他对着话筒说:“佩里-波普先生家,查尔斯街四十二号,我们的空调出了故障,请尽快派人来。要快!”
他砰地一声撂下电话。维修人员当然不会有空。这个该死的城市里的空调可能都坏光了。空调不可能斗得过这该死的天气。唉,但愿能快点儿来人。波普先生的脾气可大了,大得不得了。
在安德烈-几列安给这位律师当厨师的三年里,他深知他的主人是何等有势力,简直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再骄横的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低声下气。佩里-波普认识所有的人。只要他把手指啪地一捻,人们就会吓得跳起来。
安德烈-几列安感到屋里越来越热,如果不快点采取措施,屋里就要成蒸笼了。
安德烈一边切着意大利香肠和意大利熏干酪,心里一边嘀咕。他总有一种晚上要出事的可怕感觉。
三十分钟后,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安德烈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了,厨房热得象火炉。几列安赶忙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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